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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时，发现自己头顶上有一玻璃球般大小的坑儿，且没长头发。不明所以，为此还数次摸过邻家几个玩伴的脑袋，佐证了我的头的确与众不同。缘何如此？曾问过娘，娘轻抚着我的头，叹口气回道：“从小没娘——说来话长”……
那时我们家孩子多，兄弟姊妹共五个。而且“挨肩儿”，都只相差三岁。父亲主外，整日忙着挣钱养家糊口；母亲主内，辛苦养娃带娃、洗衣做饭和缝缝补补。过去，生活的艰难，到底有多难？看看大人们长年难见几个笑脸就心知肚明了。那个年代，农村家家都有柴禾垛儿。一次烧饭时，娘又吩咐我：“ 三儿，快抱点柴禾去”。本还玩兴正浓的我，脸上立马阴云密布起来。为何？就是柴禾剁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大，大人拽下一捆来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何况不满十岁身单力薄的孩子。见我抱着一小把儿只有个位根数的柴禾，挪进屋后横七竖八地摔在地上，娘一改平时的和颜悦色，语调陡地提高了十八度训斥了我：“饭都吃到哪去了，就这点小活儿都干不好，还指望你长大了有出息回报父母呢？真是瞎了我的双眼…… 你还不如早点撒泼尿抋死算了”…… 娘越说越激动，漫长地五分钟后，才雨落云收。 娘态度如此凛冽，不容置喙，我晓得那是她恨铁不成钢，望子成龙心切使然……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养孩子的不易，比起父母当年养育我们五个孩子可真是：马尾拴豆腐——不值一提。从早忙到晚，扔下耙子就是扫帚的娘，早已是力不从心，带孩子很难做到亲力亲为， 只好让孩子们“互助”了…… 一天，哥哥玩耍时捎带抱着我，他也只算半大孩子，是小马拉大车——没长劲。抱不多久，手臂酸软，“扑通”一声，就把我摔落到地上了。我是倒头栽下去的，偶合的是，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钉埋在土里，露出半截和钉尖来。我的头一下子坠落其上，不要钱的鲜血立马涌了出来，顺着我的脸颊“川流直下”，瞬间就到了嘴丫子。哥哥吓傻了，慌忙抱起我，踉踉跄跄地赶回家中……当时的农村医疗，几乎是白纸一张。见我血葫芦似的，娘慌不择路，情急下，用羹匙从灶坑里舀了一勺子小灰，涂抹在伤口上，又哧啦地一声把旧衣服撕扯下一长条来，缠在伤处。血是暂时止住了 ，可经娘这么一通的蒙古大夫——恶治，我的伤口有了炎症导致化脓，最终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疤……… 长大后，耿耿于怀的我，曾诘问过娘，为什么不抱我上公社医院？ 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还记得和你同龄的村东头韩家的二小子吗？长得眉清目秀的，家境也算殷实，可就是因为患有小儿麻痹症不治瘫痪了，始终没有讨上个老婆儿；村西头陆家的三丫头，天生豁嘴（唇裂），自她懂事时起，就没见她有过笑模样儿，总是埋头走路；还有啊，半山腰上常撞见的裹着小被子的死婴儿……哪个娃不是亲娘生亲娘养的？要是和他们比，你知足吧……
带着娘的“絮叨”走进人生下半场，一日忽发感想：何不把娘冗长的叮嘱凝炼为富有哲理的警示语呢？求助AI智能搜索后，很快映入眼帘的头条是：别人骑马，我骑驴，回头看还有挑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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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8 06:47:34
发表于 2025-7-28 07: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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