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皮匠 文/刘俊卿 . 以前,我的邻居中有三个皮匠,马皮匠、田皮匠和阮皮匠,一个同学的父亲也是个皮匠,我认识的知道姓名的皮匠至少也有七八个,可以说,那时以此为业,吃皮匠这碗飯的人还真不少。这里说的皮匠并不是真正的完全操持皮革为业的工人,而是以俢破旧鞋子为主的俢鞋者。把俢破鞋者称为皮匠,或许从古至今都是这么叫的吧。老百姓也都喜欢这么叫,应当说,把俢破鞋者称为皮匠,推至 “匠人”的高度,没有轻看他们,多少还有些尊重的意味,那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俗语更是对皮匠的抬举,这抬举的有点吓人,甚至把皮匠和足智多谋、众人仰望的诸葛亮相提並论了。说起来皮匠也确实不简单,他们的祖师爷还是历史上让人记忆深刻的刘备他老人家哩。众所周知的苏联党魁斯大林出身皮匠世家,其父也是个制鞋修鞋者。 说起皮匠不由得要讲一讲我市皮匠中的传奇人物,当年在淮河路台湾城对面淮滨饭店的房檐下有个以俢破鞋补车胎为业的皮匠摊,摊主姓孔名凡志,乃是太平街名人孔老先生的大公子,五十年代时曾深造于安徽艺校,之后便在省剧院、蚌埠文工团任琴师,操持大提琴,小提琴二胡等乐器,五十年代的孔老大,梳洋头.穿皮鞋衣裤笔挺,登堂入室气宇轩昴,俨然一人物也。然而数年下放返城后竞流落街头以皮匠为伍以俢破鞋为业,更是让邻居熟人大为惊诧不解,然而老大却不以为然乐此不彼,一是他自感其业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二是他自感其收入不屝,尚能自食其力。如孔老大者,年轻得志风流倜傥,中老年自甘落泊,其人生阅历虽令人唏嘘,却也另有一番藐视世事的别样情景。 言归正传,再来说说本文的主题皮匠。 改革开放前,我市的许多街头巷口的路边常能见到以俢旧鞋为业的皮匠的身影和他们的地摊,这个不大的地摊上必有一个敞开的箱子和小架子,这箱盖上架子上必然会有上鞋的针錐、楦头、上鞋用的针、线、勾针、割刀、黄色的帘子线,打线用的石碏,零碎的小块皮革、用旧的内外轮胎、帆布、鞋钉、胶水之类的俢鞋工具和零碎的修鞋材料。而最显箸的也是每个皮匠摊必有的便是摆在地上那个丁字型铁制的用以给鞋底打掌的“钉拐”了。八十年代后许多皮匠摊又多了个四腿拉叉象缝纫机似的手摇补鞋器。那时的皮匠活计甚多,你看他们毎天总是在不停的缝缝补补,也常干些让人立等可取的小活计。 那时的蚌埠市的城市里估计至少有上百个俢鞋的地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从事这个行当,这是因为:这个行当入门门坎低,不须多少成本,好混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前,要干皮匠只须找个师付学个一二年或二三年便可独自创业单干了。所需的工具和材料随处都有.也很便宜。还有,就是那时没有城管的管朿也不须报批持证上岗,街头巷囗只要不阻挡交通随处可摆可干,而最主要的是当时的社会需求量极大,摆个皮匠摊不问在哪里都有生意,只要态度好,手艺能过得去,一个皮匠总能挣够一家三四口人甚至四五口人的生活弗。 要说俢鞋子的社会需求量大,现在的年轻人是很难知晓的,这是由于改革开放前国民的生产力低下,人们普遍贫穷,是很少有人去买那昂贵的皮鞋.球鞋的。鞋子大多由家中妇女辛苦地制做,为了延长鞋子的使用寿命,往往新鞋就会找皮匠师付给鞋底打个胶皮轮胎的前后掌,如果鞋面磨个洞或鞋底脱帮,家人也不便俢补,往往是花几个小钱去请皮匠师付用专用的钩针缝补即可,那时几乎家家都会有俢鞋补鞋这样的需求,你看,这个不起眼的行当在那个年代却是不可或离也是很吃香的啊。 然而,风转时移,大浪淘沙,随着社会和进步,随着工业化制鞋业和发达,随着人们的收入和生活的提高,人们几乎完全不必自已制鞋,穿鞋几乎完全从市场购买。市场里超市里网络上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大量的工业机制鞋子不仅让人眼花缭乱,往往还要靠宣传广告来推销,人人都有穿不烂就淘汰的鞋子,谁还要找皮匠修鞋补鞋。当年那些还很吃香的修鞋皮匠,随着社会的进步也自然被淘汰了。 目前,市面上那些专门依靠给人打鞋掌、补鞋子的地摊皮匠已经不多见了,大都是在干过去老营生的同时又增加了俢理包包、换修拉链等多种行当,说起来这也应该算是社会的一种进步吧。 2023.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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