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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之恋
（二十）
文/李明生
我曾发表过《公鸡拜堂》的故事，这个真实的爱情婚姻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主人公高尚的思想品德与美好的爱情追求值得可歌可颂，可爱可赞，曾一度传为村头佳话。
小梅刚满十八，上门说媒的人就已经不少。虽然相貌平平，不算太美，但为人勤快，老实善良，有一份孝顺之心，从小就善于操劳家务，学会节俭。古人云：“富自辛勤得，贵从节俭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所以小梅总是替父母及家里着想，十六岁初中毕业后就去了村上一家茶场做事，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烧火做饭，那时父亲患了严重的肝病，不能劳动，幸亏母亲高大身体好，百把斤重的担子一肩挑，才把这个家挑起来。
小梅兄妹共四人，她是老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妹年纪小，比她小四，五岁多，哥哥大三岁，已是十分工的劳力，但在农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己成了自然风俗习惯，而且结婚后就分了家，俗话说：“树大开枝，人大分家。”哥哥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分家去管他们的事去了，家里留下的事都是母亲和小梅来做，父亲要照顾，两个弟妹要带管，所以担子不轻，幸好小梅从小懂事，帮妈做了很多事，现在又去了茶场干活，每天可得十分工，完全可抵一个主劳力，当时大生产队时代里，都是集体化，做事不是像现在一样发工资，而是记工分。一个男劳力为队里做一天记十分工，一个女劳力做一天记六分工。而在茶场里做事，做的是包工，如釆茶，釆了十斤就计一分工，所以小梅每天早去晚归，手也勤快，每天在场里都要挣上十分工才回家。所以她每天早上五点钟就准时起床，烧火做饭，照顾好父亲的病痛和日常生活后，就背了个大竹篮去了茶场。晚上回家时也比别人迟，天没黑就不回家，她什么都不怕，为的就是为家多挣几分工，到过年时队里分粮办年终决算时不亏帐，多领点钱给全家过年开支。
小梅的聪明勤快，孝顺节俭，已经在全村家喻户晓了，十八岁时，上门给她说媒的人天天都有，都认为小梅是个好妹子，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对象。
这年春节过后，小梅在一位亲戚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同乡的青年小伙子，他叫军军。
军军是一位农村青年，人很老实，但无手艺，只能靠一身力气在工地上干重活或在家干农事。
军军与小梅认识后，这年刚好遇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军军就与父母商量，决定过了春节就去广东打工，多挣点钱，好迎聚小梅过门。
军军把去广东打工的事告诉了小梅，在出门之前还特意属咐小梅，要小梅多来他家看看父母，因他是父母的独生子，比到这么大从没离开过父母的，所以这次离家，父母肯定很挂念，生活和精神上肯定不适应，会常常想着我的，而且当时父母生我比较迟，现在年纪比较老，身体又不好，更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关心才行。小梅听了军军的话，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让他放心，父母的照顾和家里的事她会做好的，她会经常去看往他父母的。这样，军军就可以放心地去广东，分别时，俩人依依不舍，小梅送军军上火车时，两眼都哭红了，再三嘱咐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劳累过度，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回到家，一夜未睡，就坐在油灯下流着伤心的泪。
军军去广东后不久，就给小梅写了封信，介绍了他在工地上的工作情况和生活情况，一切均好，告诉小梅不要为他担心，不要劳累过度，注意身体，过年回家时给小梅买几件最好看的衣服，还要给小梅买一条漂亮的红围巾。然后在正月举行婚礼。小梅见信后非常高兴，旋即给军军回了一封长长的信，表达了自己对军军的思念之情。
后来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封信就成了她和军军永别的最后一次交流与感情的诉说。
原来，军军离开家乡去广东后，他父亲的支气管炎老病复发了，而且这次特别的严重。父亲担心自己身体不行，为了早日为儿完婚，早日见到自己的孙宝宝，于是请了一个老先生看了一个吉祥的日子，提前举办结婚之酒。
结婚之日就定在农历的十月初二，军军父母早把这个日期用红书送到了小梅家，让小梅家有足够的时间为小梅准备陪嫁的家具和用品。
转眼到了十月初二，这天虽说是个好日子，但这天天气特别冷，风刮得特别大，小梅心想，昨天还好端端的天，今天突然这么冷，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清晨，婆家迎亲的队伍来到了小梅家，小梅发现，怎么丈夫没来呢？于是她急切地问随迎亲队伍一同来的说媒人。说媒的人回答说，军军延误了一班车，要晚上才来回家，现在几十桌客人都来了，时间不能往后推，不能搭过别人喝酒的时间，我们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所以这还得请小梅家理解原谅。
小梅父母不肯发亲，但小梅想，既然嫁了军军，就应该遵照军军家的意见去办，这事无非是军军慢回几个小时而己，自己根本不信邪，只要俩口子感情好，生活上相互照顾，相互关心，共同理解，共同创业，勤劳，家庭就会建好，夫妻就会和谐。
于是，小梅说服了父母和哥哥，就在迎亲队伍的族拥下，来到了军军家，一到军军家，几百个亲戚朋友和村里的男女老少，一下就围了上来，小孩往人群内钻，老人拄着拐杖，踮着似有发抖的脚，硬硬地要看看今天的新娘，因为今天的婚礼是特别的，只有新娘的婚礼，陪新娘拜堂的是一只大公鸡。
“公鸡拜堂”的事老人们以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没见过，所以今天来看“热闹”的人很多，邻村五里之内的人几乎都来了。
到了中午，结婚仪式正式开始，新婚小梅站在人群中，穿着丈夫军军给她准备好的新花衣，在父母和公公婆婆的陪同下跟一只大公鸡拜了堂，然后泪流满面地与大公鸡进了洞房。
洞房里，小梅看到了她和军军照的唯一一张合影照。这张合影照，也是她和军军确定恋爱关系后，一同去街上为小梅买件花衣服，正好路过一家照相馆时照的。这件花衣服就是今天穿来做新娘的那件嫁衣。当时买回家时，小梅还舍不得穿一次，今天还是她头一次穿。
小梅边想边看，边看边流下了热情的泪，在她心里，此时是多么的心急，她看着窗外，想从窗前飞出窗外，像小鸟一样飞到丈夫身边。她又坐下来，弯着手指计算着时间的分分秒秒，丈夫在傍晚应该回家了。
到了傍晚，所有前来祝贺的亲戚朋友都散聚回家了，房里只留有父母公婆及几位送亲的亲戚了。这时，公婆突然放心大哭，跪倒在儿媳小梅脚前，此时此刻，小梅知道了，知道的真相让她伤痛得死去活来，一下晕倒在洞房里。
后来，小梅在娘家父母和亲戚的陪同下回到了娘家。三天后，小梅从痛苦中爬起来，她对母亲说：“妈，我要去婆家。”母亲劝她不要去了，她说：“妈，我只能去，我既然是婆家的人了，就只能在婆家住，军军在生前，我们感情一直很好，现在他在工地上遇难了，军军是娑婆的独生子，现在无依无靠，今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呢？再有老人他俩身体又行，病了无人照顾，加之这次军军遇难给他俩的打击也太大了，现在更需要一个人在他们身边照顾才行。我想了，我就当他们是我的另一对父母，我做他们的女儿，负担他俩的生活，照顾他们的身体，让他俩从痛苦中得到安慰，这也是我劝军军应尽的义务，再有，公公婆婆以前也对我好，把我既当女儿，又当媳妇看待，我这决定也算是为了报答他们吧。
第二天，父母答应了小梅的请求，母亲还亲自陪小梅到了婆家。
婆婆万分感激，非常感谢小梅和小梅她妈。紧紧握着她俩的手，口里颤抖着无法说出话来。
2019.6.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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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9 21:3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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