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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乡 人
甲青是我的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除了在县城读书的几年时光外，我一直工作、生活在故乡这块热土上。我了解故乡，也了解故乡人。
我是一名小学教师。我家离学校不远，因此，我宿、食在家。春夏秋冬，在上下班的路上，几乎时时遇到乡人，并且和他们闲聊。这些年来，在茶余饭后，或赶场天在车上，或坐酒席，或本寨及村邻红白喜事的人家找我涂鸦，我每每听到乡人们情绪激昂地谈论说：“共产党好，社会主义好！”、“现在的政策真好，农民种田不上粮，并且还有粮种补贴！”、“有医保，有养老金！”、“有低保生活补助，有危房建房补助！”、“还给特困户免费建房，主人只管拿扫把去打扫就搬进去住！”异地搬迁的人户迁入县城，住上了漂亮的居室。对此，有的开玩笑地说：“现在的政策样样好，只少没有帮你讨老婆了。”……
是的，改革开放至今，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在各级党政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下，现在人民富裕了，国家富强了。我的故乡人也和全国各族人民一样，衣食住行等方面发生了很大变化。我和故乡人，以及全国各族人民一样，欣喜万分。
下面我就和你谈谈故乡人几个主要方面的变化吧：
先谈吃的方面：改革开放前，故乡人的生活非常苦。对于口粮，家家虽然省着吃，但大部分人家的口粮也只能勉强够糊口。九十月间，家家把红薯切成颗粒，放在大锅底，盖上饭焖，或搅拌在滤好水的饭里蒸着吃。虽然吃红薯饭节省了一点粮食，但对于大人多小孩少的人家，其口粮还是不够吃。青黄不接时节，年年吃季节饭。麦子成熟了尽吃麦饭，包谷成熟了尽吃包谷饭。每年二三月间也免不了要吃上一段时间的蕨菜饭①。那时农忙时才吃干饭，农闲吃稀饭，不忙时则吃半干半稀。当时宣传省吃的顺口溜是：“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半干半稀。”
那时候的食油主要是菜油和少得可怜的猪油。菜油来自从生产队分得的油菜籽榨成的油，猪油来自自家上调生猪给食品站而享受不超过四斤的肉炼得的油。因此，每餐炒菜放的油只有一小汤匙，并且是菜油和猪油的混合油。若有客人到来，则稍微增加一小点，以顾面子。那时，除了食品站人员和国家工作人员不断油外，其他老百姓炒菜断油是常有的事。那时候平时吃肉，国家职工凭票购买，老百姓则吃不上肉。这是因为老百姓喂出的猪归食品站统一购销，市场上没有肉卖所致。
现在在吃的方面，无论你走到哪村，走到哪寨，故乡人的小锅里、餐桌上，一年四季，餐餐总少不了肉。我常常听村里人说：“这几年吃肉吃惯了，少一顿没有肉，饭就吃不香。”若是寨邻人、村人或客人到家来，主人请其吃饭，来人总是开玩笑地问：“有肉不有？有肉我就在吃，不有肉我就不在吃。”并且还说：“是新鲜肉我就在吃，如果是“老烟刀”②我就不在吃。”主人听罢，“回击”说：“冰箱里随时有三五斤，你看够吃不？”是的，这几年家家都添置冰箱，冰箱随时有肉，一般不会断肉的。村人、乡人或客人到家来，常常炒上满满的一小锅。吃饱后，小锅里总是剩下很多。酒是自家酿造的，只管提壶去打。一年四季，酒坛总不会空。
这几年来，随着故乡人钱包的鼓胀，故乡人也在变换肉食品种。时不时或鸡、或鸭、或鱼、或虾、或蛋，狗肉、牛肉、羊肉，要不要
也吃一餐。往昔至亲客人光临，才杀鸡杀鸭款待，平时自己一般是不杀吃的。而现在杀鸡杀鸭则是自家平时肉食的平常事了。这几年的新春佳节，村里三家五家、或十家八家的，还去买牛或买羊来杀吃，很是阔气。
这些年来，对于小孩子的零食，故乡人也都重视，并天天保障。小学生中，少给的也在两三块，多给的则四五块。中学生则比小学生多一点。我也时常听乡人说：“给少他就发气不要，再说看见别家的给多，少给了也很可怜。”
对于吃早餐和吃水果，故乡人同样重视。这些年，家家天天都吃早餐。可谓是一日三餐了。农忙时节还吃响饭，则是一日四餐。家家也随时买水果。若是客人到来，也像城里的一样，拿出水果来接待。早餐和水果，天天有人串村叫卖，也不愁买不到。
穿的方面：改革开放前，故乡人穿的衣服多是自己纺织的土布，穿得上市场上卖的卡机布、士林布的人是很少的。那时，想添新衣服是很难的事。无论是赶镇上的场或者赶县城的场，故乡人穿的多是旧衣服和补丁衣服，穿新衣服是非常少见的；居家则穿破旧和补丁加补丁的衣服。无论你走到哪里，人们肩膀上、双腿膝盖和屁股三大块的补丁非常显眼。大部分人家，一件棉衣要穿几代人。大人的旧衣服改成小孩的衣服，哥哥、姐姐长大后穿不得的衣服就留给弟弟、妹妹穿。今天的故乡人，男女老少，穿的都很好。婴儿一出母体，就包上上好的抱裙。少则五六十块一件，多则上百块，一百多块不等。小孩子穿的红红绿绿。少则五六十块，多则七八十块，甚至一百多块。少男少女们和青年人则穿着漂漂亮亮、形形色色赶时髦的奇装异服。少的两三百块，多的四五百块，上千多块的也有。中老年人穿的也很不错，中年人穿的，少的多在一两百块，多的则在两三百块。老年人穿的多在五六十块，七八十块，也有一两百块的。冬天，男女老少，皮衣皮袄、滑雪衫、羽绒服、尼子衣等。一年四季，男女老少都穿着舒适的季节服，十分如意。现在，不用说中年人不穿太旧的衣服，就连老年人也不穿太旧的衣服了。我偶尔也听到村人指责自家人说：“你不有新的呀？偏偏要穿这件旧的，真丢人！”族人邀去吃酒③，谁穿旧衣服，同样遭到族人的指责。也偶尔听到：“你穿这旧的衣服，太丢我们族人的脸了，快去换！”
住的方面：改革开放前，故乡人居住的房屋绝大多数是木架瓦房，但也有个别人户是木架草屋和栽杈草房，房屋外围四壁或三壁筑土墙的人家是有点钱的人家才筑得起的。绝大部分人家的四围外壁多是用柴禾或大巴茅绑扎而围的。内部主要壁巴用木板装修的人户是很少的，多数是用木棒竖着而围的；用木板铺的楼面也非常少，部分人户的楼面则是笆折楼④，多数人家则是用竹竿或荆条绑扎而成。各间的床铺、柜子等物件一目了然。改革开放以来，各种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开办起来。故乡的青年人和部分中年人外出务工挣钱。现在故乡人居住的新楼房，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是靠外出打工得钱而建起来的。故乡人新楼房的规模，两间两层或两层半的实为少数，三间两层半的是绝大多数，三四间三四层的也有。并且绝大多数另修建厨房和圈房。其住房是相当宽的。故乡人住房的装修，其所用材料也相当讲究，门窗、地板砖多是中高档次的。故乡人的院子，家家都是水泥硬化。有的还砌上栏杆，栽花种草进行美化。算是满意的了。近几年来，故乡的少数人户还在县城买了新套房，住进县城。
出行方面：1985年前，故乡还不通公路，出行全凭自己的脚力步
行。赶镇上的场来回要走五六个小时；赶县城的场则天未亮出发，天
黑之后才回到家。如果还抬担子，回到家则双腿酸痛，坐下就不想再动了。现在故乡人的出行，近几年来已建好新房的人户中，少数人家又添置用车。有的是载客面包车，有的是自用小车，有的是货车，有的既有面包车或小车还有货车，甚至有两部货车。有车的人家户中还有摩托车，有的甚至有两辆摩托车。没有车的人家户，大部分有摩托车，有的既有摩托车也有三轮车。到现在为止，多数村寨都有面包车、小车或三轮车。因此，出行都很方便。赶场天，男女老少都坐车。坐小车的、坐面包车的、坐摩托车的、坐三轮车的，一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根本看不到步行的人。小学生周五回家和星期天返校都坐车，也没有步行的。村里人邀人去吃酒，自家去吃酒或去作客，不管远近，一概乘车。
陪嫁方面：改革开放前，故乡人陪嫁女儿，大部分人家陪嫁的是一口大柜、两口小柜、一口箱子、一张书桌，少数较“富有”的人家则多陪嫁橱柜。床上用品，被子和床单多各是五六床，一两床毡子或毯子，比较贫困的人家则更少一些，如此而已。那时的“三转一响”⑤则是一流的陪奁，并且只是干部家庭和投机倒把的人家才陪嫁得起。那时的棉被的被面是灯芯绒或尼绒的也只是“富裕”人家才陪嫁得起的。给新郎的新装少部分还是自家纺织的土布缝制的。近几年来，故乡人的陪嫁更讲阔气了。什么液晶电视、电冰箱、电磁炉、微波炉等各种电器一应具全。沙发、柜子、八仙桌、书桌、床上用品等也很齐全。其价格档次也是比较高的。陪嫁车子和钱的也不少。其“创业基金”少则十万八万，多则十几万二十万。
以上是故乡人巨大变化的几个主要方面。其实故乡人的大变化还有很多。例如，绝大部分男女老少都用上手机，少数人家户还安装了信息网络，男女老年人中，个别人还买小音响或小型影碟机，背在身上，走到哪里热闹到哪里，以丰富自己的娱乐生活。
是的，改革开放以来，我故乡的人们在衣食住行等方面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去年全国实现脱贫，故乡人也同全国人民一样，过上了小康生活。我常常欣喜地听到故乡人说：“共产党真好！社会主义真好!”
在春光烂漫的神州大地上，故乡人和全国各族人民一样，沐浴着党的雨露阳光，幸福地享受着改革开放带来的丰硕成果。我坚信，在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英明正确的领导下，在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各级党政和全国各族人民艰苦奋斗。祖国伟大复兴的万紫千红、绚丽灿烂的更加美丽的春天一定会姗姗而来！
注：
① 蕨菜饭：把从山上打来的蕨菜煮熟，用刀切好后和饭搅拌蒸煮的饭。
②“老烟刀”：腊肉。
③吃酒：去办酒席的亲戚朋友家送礼。
④笆折楼：一种用篾条编织成的像竹席块状物，放在楼枕上作为楼面。
⑤三转一响：“三转一响”指单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
姓名：刘朝寿 地址：贵州省黔南州平塘县甲青小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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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26 16:1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