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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远方的旗帜响彻家国之秋（散文诗·外两章）
一定有鲜血经过，硝烟布满天空……
那个刚刚从南湖出发的人群、抖了抖小夜风，扬起擎天的手臂——
一串晶莹的露珠，温润故国山河苍茫九州；
一阵和煦的风，抚展大地母亲衣襟和额头，给她欢颜给她以生动：
1921年，七月： 嘉兴南湖；
1922年，九月：萍乡 、安源；
1927年：南昌 、广州、古田、井冈山、金寨……
1947年，千里挺进大别山
1949年：北京，天安门……
遍地开花结果——
举起漫天的红……
——题 记
黢黑、斑驳。
衣领上，盐渍经过、煤屑经过……苦难与绝望一次次刻画前额。
晨风与夜露相拥着，偶尔的温切，来自工友的窝头与臂膊、来自严寒中两粒石头的叩击与火星——微弱之光也是生命的热！
两只手，为妻儿的茅舍砌着温饱的墙，抵御风大、夜黑，狼号、鬼泣。
黑暗中的人，黑色掩住日月，黑色布满天空大地……
黑色，是他们的痛与梦魇！
一根根肋骨，裸露着；一块块筋肉 ，裸露着；
一根根毛发裸露着、一粒粒汗珠裸露着、奔涌着、沸腾着；
掷地有声，却又浑然一体：
劳工神圣 、劳动光荣——
地下匍匍的身影凝聚，只为站立姿态的爆发与轰响；多像黑暗中五彩与天空的久远仰望、多像冲决牢锁与压迫的汹涌巨浪……多像呼啸而至、顶天立地的刚猛拳头！
双眸沉缓，底部有热，苍砺的脸也绽放金色的秋。
在安源，在南昌，在广州……
高高举起的火把、斧头、钉耙与镰刀、锄头，钢铁与火的合唱——
满天的炫耀、漫天的炽热！
红色领巾，挥舞在碧色长空……
在路途，他们倒下不为人知：麦粒和土疙瘩都是他和她的不屈；
也终然是他和她的瞭望与梦！
那么多的后继者，捡拾起骨骸与灰烬、撒下一路的磷光与铁质，饱含春夏秋冬，挺直信仰的脊梁骨，头颅可断裂、血液长天流，不管不顾、砥砺前行——
远方的的旗帜响彻家国之秋……
回眸古田，抑或大别山陡峭的峰
我分明看到花朵盛开在深处，浓重的幽暗弥漫、夜色越加低迷，凋零与冷，时时挑战岁月的守望……
是谁、穿出了夏天的花红衣裳？
那些人边走边说 ，还冒出粗话和斑白的胡茬；破衣衫与绑腿脓血结块，行走匆忙、大于趔趄……
青布鞋绽开破口子，脚后跟的污垢并不比泥土逊色；黢黑不仅仅属于疲惫与饥饿，眼眶里还是燃烧着火苗与坚定、饱含着热。
脖子上青筋却伸出快刀子，一下子就把铁索桥的顽敌干掉了——
肩上老套筒轻于鸿毛，只比夹金山和草地沼泽坚强一分！
都过去了，过去了——
只把风景留下来，把命留下来……
每年清明或是中秋，总听得见：
“向前 向前 向前……” 骤然转身、仰望与肃穆迎风而立：
好钢铁的光芒击碎了尘封！
我还是古田的沟沟岔岔、金寨的大片大片毛竹青峦，红色五星闪亮一路狼烟风尘、跨秦岭趟汉水过陕南抵陕北骄傲而威猛的红色军团，一路开垦一路播种一路胜利的朗朗长笑……抑或是大别山中最为陡峭的那座山峰，那威势、狂野、凌厉铺展而繁衍的巅峰对决淮海大战，经过时、分明回响激荡弥天的声声号角，旌旗猎猎亘野，鼓舞着新时代天籁之音浩瀚！
2 .北京，高君宇塑像前
石头渐成你的目光，时间掸落一路的灰尘。
游人、艳丽的花朵，陶然亭四野安谧的市声……
簇拥你塑像前红绿的风景——
你的温暖、缘于思想和爱人刻骨的依偎，缘于辽远的天空和千百年苦难积郁的深沉大地；
你有力的心跳，起博故国山河灰白的神经；你端直的身躯，一定穿越脚下的万道阴霾 ！
犹豫从不属于你的足迹。
你比熔岩火热千度、你比花岗石坚韧一分，因了你的目光举起端直向前——在苦难与卑微中喘息的父兄姐妹，在不甘沉沦中呐喊奔突的千万民众，是你的爱恨情仇、你的青春弧光、你凛然的命运！
那段纷飞的日子里，镰刀与斧头响彻野田大泽；
南湖水流激荡，水润光华、泽被万里呵！斑驳岁月急剧凋落，那些新生与伟岸疾风暴雨般的应运而生——
稻谷金黄、刀茅雪亮、农人高亢……
那么多的人，日夜奔跑与雀跃，攥紧了开启夜的钥匙，心中涌动无尽的霓虹！
你，咳嗽声声——
文章与思想多了凌厉的光芒；
热血丝丝缕缕注入节奏与韵律，激情迸射、讲演雍容；笔做刀斧、锋利冲锋；你的三角小旗徐徐催动，千军万马席卷而起：报纸与街头、校园、码头，那么多的你，站立与匍匐、总在奋勇向前、姿态生动，你的殷红精神与铁质骨骼纵横排阖、漫天飞舞——
挥动的领巾、草帽，泥腥的铁器和簇拥如峰的手臂……
旗帜林立、旗帜燃烧！
昼的星，正从千百年铁重的的帷幕后徐徐启升！像篝火，烧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像磷片，不屈者骨质崩裂、气动山摇；更像是漫天的花蝴蝶山茶花秋高粱，血脉喷张，强劲似海，辽阔一个东方的红……
敞开的路，一如大地丰沃的身躯，盛装理想的粉骨朵；任凭刀劈斧斫，金石之音嘹亮，五谷丰登的日月扑面而至，新柳描眉如画、清水晓风拍岸……
——鼓涌的五彩、漫天的风帆！
于漫天的花海青翠和陶然亭侧书声琅琅中，属于你的歌子悄然地站……
3.看花枝招展孩童跑过来笑（组诗）
父与子
说父亲过过草地，翻雪山时崴了脚，有点跛
说父亲川音浓烈，说不出自己出生地，是文盲
说头顶有弹孔穿越，离命近
那个弹孔我见过
看到小时候的他，用狗尾巴草对穿过
父亲露出惬意的笑
如今老人长眠在陵园，他接班做了守墓人
胡子眉毛像极了父亲，也老了
在父亲和父亲一长排邻居面前，从不戴帽子
——他起得早：每天低下头颅浇花草
总是第一个听新闻联播
看花枝招展孩童跑过来笑
没有姓名，是原本让大家忘
他是粗胳膊长腿杆儿工农，他是青布长襟布纽扣学生
他是挑着担子的木匠和走方郎中
他是面容模糊、触摸温切的故人——
此地甚好，脍炙人口的话语说出来轻松
——砸出一个一个泥洞洞，让万物生
躺下去舒展
看月落乌啼一遍遍升起
看花枝招展孩童跑过来笑
青青的草
那么多前程背负，那么多红五星一路撒过来
炽热的思想和坚强的石头，落地生根
羞涩地抬起头，爱人们
不知名的最爱
青青的草是胡须，扎一扎眼睛流出了泪珠子
擦干了好留言——
记住了碑文上的话
作者简介：
陈敏，男，中国作协会员，陕西省白河县人
陕西出版社出版诗集《蓝星星》《金月亮》《这方天空》等5本，小说、评论、散文刊发于延河、飞天、当代、诗刊、文汇报、文艺报、人民日报等；代表诗作《女儿红》《大汉江》在星星、中国诗歌发表后产生反响，被中外多家报刊选发、转载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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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15 10:4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