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焰﹒炫
姜铁军
招标结果出来了，让宋兰友感到意外的是，中标的是一家日本公司——京都劲炫株式会社——排名第二位，绚蓝烟花公司名落孙山。这实在令人想不到，长沙举办大型演艺活动，烟花招标让日本的烟花公司名列前茅，听起来都是笑话，可事实摆在眼前，人家就是中标了。真咽不下这口气，一定得问问什么原因，凭什么劲炫株式会社能中标。说不定是暗箱操作呢？宋兰友找到招标主办方，要求给个说法。工作人员给了宋兰友一摞资料，让他拿回去看看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中标了。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吃老本是不行的”。
晚上，宋兰友在宾馆里研究这些资料，全面了解劲炫株式会社后，终于知道自己差距在什么地方了。心里着实不痛快：做烟花日本人是和中国人学的，他们怎么就会走到前头呢？宋兰友诧异的是，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
第二天， 宋兰友赶回公司，找到自己父亲宋相辉——也是公司董事长——汇报招投标情况。宋兰友刚开口说“没中标”，宋相辉摇头不相信，怎么可能呢？绚蓝烟花公司在浏阳做烟花很有名气，败给中国人还说得过去，败给日本人简直是笑话。败给京都的劲炫株式会社叫他更是难以置信：“劲炫株式会社经理是不是原山次郎？”宋兰友有点奇怪：“您是怎么知道的？”“原山次郎的爷爷当年跑到浏阳和你爷爷学习做烟花，是你爷爷的徒弟，他们做烟花能比过我们，笑话嘛！”宋兰友上完大学后到公司工作，当常务副总经理管生产营销，爷爷那辈的事情知道得很少。父亲的观点他不能同意，徒弟超过师傅有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日本人凭什么打败我们？”宋相辉问，宋兰友说：“他们做的是环保烟花，就是烟花放后很少产生有害物质，几乎没有硝烟……”宋相辉有点不相信：“瞎说吧，放烟花没有硝烟，谁信啊？”宋兰友说：“我开始也不信，可看了这些资料我服气了。”宋兰友把装资料的文件袋放在父亲面前，“他们所以能中标，凭这项环保指标打败了大部分中国烟花公司。我们确实是落后了！”看儿子说得那么恳切，宋相辉有了一种危机感，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日本人能打败你一次就能打败你第二次。怎么办呢？他征求儿子的意见。
“去日本，到劲炫株式会社学习取经。”没想到宋兰友冒出这句话，听着十分刺耳。宋相辉不高兴了，中国人有一千四百多年制作烟花的历史，反倒要去日本学习，还不得叫别人笑掉大牙啊！宋相辉连连摇头。父亲的态度在预料之中，宋兰友必须说服父亲同意自己去日本。总是故步自封搞小圈子文化，烟花生产非落后他人不可。学习先进不管他是哪个国家的，只要有可取之处，就得虚心学习，不然被淘汰的就是自己……
父子俩长谈一个多小时，宋相辉总算同意了儿子的意见。
宋兰友赶紧和原山次郎联系。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在生意场上是对手，原山次郎能答应吗？
让宋兰友没想到的是，原山次郎满口答应：“我爷爷从你爷爷那里学会了做烟花，我还得好好向你学习呢，欢迎来日本！”原山次郎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很是热情。
飞机在京都机场落地，原山次郎因为有事，派司机来机场接宋兰友。司机不会汉语，却能熟练地使用手机里的翻译软件，和宋兰友交流并没有多少困难。到达宾馆，放下行李。司机说，晚上七点钟原山次郎会过来陪同宋兰友一起用餐，然后告别走了。
晚上七点，原山次郎准时来到宾馆，带着宋兰友到附近一家传统料理店吃饭。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交谈内容都是关于烟花，很快就像老朋友一样融洽，气氛也很轻松。宋兰友问：“你们是怎么想到制作环保烟花的？”原山次郎笑着说：“日本的城市面积小，人却很多。过去放一次烟花产生很多硝烟，久久不散，搞得市民很有意见。我就想，制作一种不太产生硝烟、甚至是没有硝烟的烟花肯定会受到欢迎。有了想法，我找到京都大学的专家合作，进行研制……没想到一炮打响，很受欢迎。尤其在欧洲，得到了大批订单。”说得高兴，原山次郎有些眉飞色舞。宋兰友内心再次受到震动，中国人太传统太保守，以为守着老祖宗的技艺就有饭吃，岂不知，外国人已经大胆突破。如果不奋起直追，被淘汰是迟早的事。想到这里，宋兰友多少有点庆幸，辛亏这次招标失败，不然说不定依旧抱着传统技艺过日子呢！
第二天，宋兰友到劲炫株式会社生产车间参观。
本以为这里的生产线和绚蓝烟花公司差不多，坐满了工人。咦，只看到五
六个工人，怎么回事啊？原山次郎笑着说：“我们用的是带自动喷淋装置的装药机，可以一次完成泥底、配药、混合、装药、回收余药、输出炮药丸的全部工序。只要几个工人操作，效率比手工提升5倍。”宋兰友没想到人家是这样生产烟花的，这样生产出来的烟花怎么能没有竞争力呢？“最重要的是它有高速喷淋灭火防爆装置。”原山次郎拿出手机，打开视频给宋兰友看：输送台上冒出一丁点火星，整条生产线的喷淋头瞬间开启并持续喷水。“保障生产安全是第一位的。”原山次郎强调说，宋兰友感到很震撼。作为传统产业，烟花生产千百年来一直是手工制作为主。手工制作导致很多工人容易凭感觉凭经验操作，特别在装药环节上，很最容易出事故。宋兰友想到国内一些小烟花作坊安全措施很差，每年都有人身伤亡事故。如果都像劲炫株式会社这样该多好啊！
两个人一边参观一边交谈。原山次郎说：“我们日本烟花爆竹实行分类管理，消费类的产品药量一般在15克以下，以玩具烟花为主；一类是专业燃放用的烟花，每年日本全国大大小小2500多场烟花燃放，给我们制作烟花的公司提供了市场，如果满足不了需要，我们就从中国进口。这部分进口烟花环保要求很高，提出新要求。”宋兰友想，要做烟花出口生意，观念变产品才会变，必须下气力好好研究。
来到制作车间，几十个工人在埋头工作。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塑料牌，宋兰友以为像中国一样是工作证。走近仔细看，才发现是烟花配料表，每个规格的烟花装多少火药，配比是多少，外敷裹纸多少层都规定得明明白白。工人们按照要求做，很有责任心，没有偷工减料的。他们知道，企业的信誉就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的未来也在自己的手里，不能自己砸自己的牌子。
“我们现在主要做24寸至36寸的大烟花，按发数来计量的。”原山次郎指着旁边做好的大烟花弹，“大烟花利润高，出去投标都是这类烟花。产品价值大，利润也高。这次去中国参加投标，一个36寸环保烟花弹可以卖到10万元人民币。我们不做普通鞭炮，一是因为在日本放鞭炮的人少，二是利润低，有舍有得吧。”
看到原山次郎兴致勃勃的样子，宋兰友不免产生了一种冲动：一定要迎头赶上，不能落在日本同行的后面。“你让我参观车间，就不怕我学习你们的经验，多一个竞争对手吗？”宋兰友问，原山次郎笑了：“父亲和我说，不要怕对手强大，他强大了，就逼迫你也要强大起来才行。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互相赶超推动烟花行业发展，这有什么不好吗？”宋兰友发自内心敬佩，无怪日本工业在许多方面保持先进，人家在科研上舍得投入，又不怕竞争，怎么会不进步呢？
从日本回来，宋兰友和父亲宋相辉汇报了自己的收获，宋相辉有点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啊，就是多花钱呗！”“不光是多花钱的事，关键是人家的观念比我们先进。”宋兰友强调，“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这是最让我佩服的，我们必须要改进！”宋相辉看看儿子：“你说怎么改？”宋兰友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上一条自动化生产线，提高生产效率；烟花弹里的炮药丸要环保处理，减低硝烟量；制作利润更高的大型烟花弹，逐步淘汰普通鞭炮；和高校合作开发新产品……
听宋兰友谈他的想法，宋相辉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宋兰友说完，宋相辉半天没说话。看到父亲不开心，宋兰友小心翼翼地问：“爸，您同意不同意啊？”宋相辉看了儿子一眼：“想法挺好，可花钱太多了。烟花这些年竞争的厉害，利润不高。拿钱折腾成了什么都好，赔钱了怎么办？”“淘汰落后，上大型环保烟花弹项目，我看肯定成。”宋兰友信心十足，因为他亲眼看到劲炫株式会社的成功，有成功先例引路，自己不会走弯路。
点上一支烟，宋相辉吸了一口，用手敲敲办公台：“我们生产普通鞭炮需要人工多，照你的方法做，是不是要裁人？有些老工人跟我多年了，他们帮我们挣钱，现在一句话就打发他们走了，忍心吗？”
父亲说的话像锤子敲击宋兰友的心扉，这些话有道理，可为了不裁人就维护落后的生产方式，到头来一定是绚蓝公司被淘汰，真是两难啊！宋兰友想，改革是必须的，还是要说服父亲接受自己的想法。尽管一时说服不了父亲，慢慢也要把一些先进生产理念灌输给他……
不久以后，宋兰友和父亲发生了一次冲突。
事情的起因是从发月奖引起的。
有一个工人找到宋兰友，反映情况：做小型烟花弹的老田有时偷工减料，在烟花的外包裹纸上做手脚，十层裹纸有时会少糊一层。这样就会比其他人做的烟花弹多，计件发奖金也会比别人多，明显不公平。宋兰友把老田做的小型烟花弹找来，剥开外层裹纸，果然少了一层。宋兰友来到父亲办公室，要扣罚老田的当月奖金。宋相辉说：“先别急，把老田找来听听他怎么说，还是以批判教育为主。”
做好的处罚决定只好先搁置，打电话给车间主任，让老田到董事长办公室来一趟。老田来到办公室，承认自己做小型烟花弹裹纸没有按规定做。他强词夺理说，这是为公司着想，节约成本不是偷工减料，少一层裹纸也看不出来，不用那么较真嘛！
“这是典型的为了计件工资偷工减料，必须扣奖金！”宋兰友很是气愤，坚持自己的处罚方案，宋相辉却给老田说情：“他都是老职工了，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咱们省钱，不要罚得那么厉害了，罚一半奖金吧！”宋兰友真想说“您老糊涂了”，话到嘴边强忍住没说出来，气得自己“呼哧呼哧”大喘气……
过了几天，宋兰友在外面谈一笔生意，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有个朋友给新介绍了一个德国客户，准备预定一批小型烟花弹，让他赶紧回来。宋兰友和客户约好明天继续谈，开车赶回公司。
在会客室没见到德国客户，办公室主任说，董事长陪德国客人希曼去车间了。宋兰友赶紧去车间，看到父亲陪着希曼在参观。希曼肩上挎着一个背肩包。父亲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浏阳烟花制作技艺传承人，说起浏阳烟花禁不住眉飞色舞，一脸骄傲的神情。
浏阳烟花始于唐朝，兴盛于宋朝，至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爆竹烟花成为一种产业是在明清时期。清乾隆年间，浏阳成为湖南爆竹烟花制造中心。《浏阳县志》记载：清咸丰同治年间，“浏阳鞭炮庄号广设于省内的各重要口岸，粤、鲁、晋各省商客纷纷来湘贩运。”至清末，浏阳鞭炮声誉远播，爆竹烟花制造产业被推广到邻县。邻近地区醴陵、萍乡等生产的鞭炮也运来浏阳，并打上“浏阳爆竹”的名号，这样就造成了“世人只知道浏阳鞭炮”的现象。
清光绪初年，浏阳鞭炮烟花开始出口，远销南洋。1933年，在美国芝加哥万国博览会上，作为工艺品参展获得奖牌赢得荣誉，浏阳爆竹烟花进一步走向世界。
说到这些，宋相辉非常自豪，自家六代人做爆竹烟花，“绚蓝”是老字号了，自己有责任把烟花爆竹制作技艺发扬光大。希曼听了连连点头不住称赞，然后问：“贵公司生产的烟花质量一定很过硬了？”“那是一定的！”宋相辉拍了一下胸脯，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到前几天处理的老田偷工减料的事，宋兰友心里有点紧张。宋相辉看出儿子的不安，心想，小型烟花弹不过是少一层裹纸，老外还能看出来不成？他是神仙啊！
三个人走到成品车间，宋相辉从箱子里拿出一颗小型烟花弹给希曼看，希曼饶有兴趣反复观察。“我们制作小型烟花弹三十多年了，很成熟，有很多客户。”宋相辉夸奖自己公司生产的小型烟花弹。希曼一边看一边点头，他放下自己的背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微型电子称重秤。宋兰友和宋相辉看看希曼，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希曼拿一颗小型烟花弹放到微型电子称重秤上，显示屏上面的数字快速变化，最后不动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希曼把微型电子称重秤显示屏上的数字记在手机里。看到这里，宋兰友的心禁不住“砰砰”跳起来，德国人的认真严谨是出了名的，没想到会这么较真。再看看宋相辉的脸色，刚才的神采飞扬早不见了，他没想到希曼的背肩包里会带这个东西。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个小型烟花弹排成一溜放在地上。
希曼再看看自己手机里记录的数字，摇头：“十个烟花弹，重量有两个数字。如果你们的烟花弹外裹纸是十层的话，有的只有九层裹纸。这种做法与你们老字号不相称啊……”
宋相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和德国人的生意没有做成，宋相辉急火攻心病了。他不是心疼这笔生意，是心疼“绚蓝”老字号这块招牌，偷工减料丢不起人啊！没想到一层裹纸会让产品质量现了原形。宋相辉心里的确被震撼了，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思考儿子说的话、制订的那些方案，为了绚蓝公司的未来，有时候是不能讲人情、顾面子的……
宋兰友联系到一家科技公司，购买大型自动流水型电子微重秤。花这笔钱，宋相辉表示支持。他深刻理解了，投入与产出是成正比的。
三天后，宋兰友召集制作车间工人开会。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带号码的小印戳。把这些小印戳发给工人后，宋兰友说：“这个小印戳上的数字就是你的工号。制作好的烟花弹上一定要盖上印戳，证明这个烟花弹是谁做的。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再出现偷工减料的现象，不论是谁，不论在公司干了多长时间，一律辞退，没有质量就没有未来！”最后这句话，他又强调了一遍。
第一个星期立马见效，所有烟花弹在经过大型自动流水型电子微重秤时都是绿灯。少数工人觉得什么科技查验啊，就是那么回事吧，没什么了不起的。第二个星期，有31颗烟花弹没有通过检验，质检工把它们单独放在一个纸箱里。按照烟花弹上面的印戳号码，找出制作人是老田和另外一个老工人……
白纸黑字的辞退布告张贴在大门口的宣传栏里，工人上下班都能看到。大家没想到，只是为了一层裹纸，宋兰友竟然会下“狠手”。有人背后说，这小子比他爹狠啊！
还有更没想到的事情。
绚蓝公司西面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是公司做实验用的。这天下班后，全体工人被召集到空地上开会。“开会怎么不在礼堂啊，在这里开哪门子的会？”不少人心里嘀咕。看到一辆机动三轮车开来，几个工人把装在箱子里的烟花弹卸下来。
“大家注意了！”宋兰友手拿一只扩音喇叭，“准确点说，今天不是开会，是观看销毁烟花弹！”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宋兰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宋兰友把之前所有不合格的烟花弹集中起来进行销毁。其实不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就是少一层裹纸嘛，也不耽误燃放啊！有人感觉宋兰友就是败家子，他老爹攒的这点家底非得叫他败光不可。多数人赞成，这样做才像个企业家。
绚蓝公司自毁不合格烟花弹上了电视新闻，不知谁还录制了短视频放到抖音上，引来粉丝围观，很多人留言，非物质文化遗产就应该这样……
进入冬季，是爆竹烟花行业的黄金季节，一年的生产量大部分是这个时段完成的，一年的订货量大部分也是这个时段签订的。除了正常的爆竹烟花生产外，招投标也会集中进行。不少招标单位寄来招标公告，邀请绚蓝公司参加投标……
宋兰友埋头研究招标单位寄来的招标公告，把重点的几家挑选出来。
他把选好的几家招标单位的公告放在父亲的办公台上，请父亲过目。“我已经落后了，你看着办好了！”宋相辉看了一眼招标公告，“这几个投标会我们有把握吗？”宋兰友点点头：“我选的这几个投标会都有外国公司参加。”宋相辉马上想到上次投标失败，心里没底儿了：“能竞争过人家吗？别白费劲啊！”“在环保方面。我们向日本劲炫株式会社看齐；在质量方面，我们引进了自动喷淋装置的装药机，成品检验向德国看齐，这次有一定把握。如果再引进一项技术，会有更大的把握！”宋兰友显得信心十足，宋相辉问，要引进什么技术？宋兰友告诉父亲，自己委托湖南轻工学院研究一项造纸新技术，就是让制作烟花弹的裹纸更容易粉碎。现在的烟花弹打到天空，爆炸后的裹纸纸屑还比较大，落地还有一定污染。他想制作一种新型裹纸，爆炸后成为粉末，落地几乎看不到，没污染……
看着儿子兴致勃勃地描述这种新型裹纸，宋相辉情绪也被感染了。“把钱花在刀刃上”，人人都知道，但是真正做起来，真正做得好，不少人做不到。儿子从日本学习考察回来后，花了不少钱。当时自己很不情愿。加上一些老工人吹风，说儿子败家，也动摇了支持儿子的信心。如果不是德国人希曼，现在很难说对儿子是一种什么态度……宋相辉想，这次儿子如果投标成功，自己就要考虑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他。
临近投标还有一个星期，湖南轻工学院试制的第一批新型裹纸送到了绚蓝公司。宋兰友安排技术好的工人制作了九颗大型烟花弹做实验。
大型烟花弹燃放实验还是在公司西面的那片空地上，不但公司里的人全来了，周围的居民闻讯也纷纷来看热闹。
三个燃放大型烟花弹的发射筒已安装好了，燃放手各就各位。戴着红袖章的安全员让大家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挥动手里小红旗示意可以燃放了。宋兰友下令：“放！”
“咚——”
“咚——”
“咚——”
三颗大型烟花弹飞向夜空瞬间绽放，开放出不同形状的绚烂的烟花图案。
“太美了！”
“真漂亮！”
“太好看了！”
……
赞叹声此起彼伏。
按照以往经验，大块的裹纸纸屑会悄然飘落，这次却没有一片纸屑飘落。没人注意这个事情，只有宋兰友和几个技术人员仰望夜空，关心这次实验结果……
又有三颗大型烟花弹飞向夜空，绽放美丽的烟花。有的开出绚丽的花环，有的开出纷纷的流星雨，有的如开放的花朵别还绽放美丽的花蕊……
夜空一片绚烂，耀眼炫目。那片绚烂，预示着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作者简介】姜铁军，笔名木羊，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山东电力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等选载。出版著作《中国名吃故事》《血搏》《微型小说100篇》《酒趣妙饮》《橘焰》。据其剧本拍摄电影故事片《开国宴风云》《内联升传奇》（央视台电影频道/全国院线），28集电视剧《幸福生活》（济南电视台）。
曾获全国梁斌小说奖（两届），中国微型小说年度奖（2013），第三届“顺德杯”工业题材短篇小说创作大赛特等奖、第三届中国（浙江）廉政微小说大赛特等奖；山东省新闻奖/报纸副刊作品奖（七届）；第五届台湾新月文学奖、澳门首届等各类常设文艺奖项40多次。
|
|
发表于 2021-6-12 12:1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