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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小分队寒夜寻乡亲 杨子荣匪营救战友 杨子荣、孙大德、董中松、姜重先以及部分民兵共计三十余人，整备停当，全部换上带来的滑雪板，顺着林中雪地上土匪逃跑留下的印迹，撑开滑雪杖，像一道道离弦的利箭，向林海深处射去，并在沿途的树干上刻下树皮留作标记。 孙大德回到海林后立刻向曲波汇报了二道桥头大拼杀的经过以及高波受重伤被郑三炮抓走等情况，并说杨子荣已经带领着小分队去营救了，请求派兵去接应。 曲波闻讯后怒瞪双目，跺着脚，发出遏斯底里的怒吼；“一定要找到高波！”然后十分焦虑地对孙大德命令道，“高波和群众们的情况危急，立刻派人到出事地点接应杨子荣并修复铁路，保证运输畅通！” 曲波一声令下，海林站安排了一辆机车拉着四节板车和十几名铁路工人在站台上待命；连长栾绍家带领着一营一连战士们身背滑雪板，整齐地排列在铁路工人身旁。 曲波慷慨激昂地作战前动员：“同志们，这次二道桥头大拼杀，高波和守车战士们十分英勇，他们用生命和热血保护了大多数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在子弹用尽的情况下，身负重伤的高波和部分群众被土匪掳走了，现在，我们要迅速赶到二道桥头，搜索土匪，接应杨排长，营救战友和群众，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出发！” 曲波带领战士们和铁路工人登上小火车，汽笛一声长鸣，向二道桥驶去。 天色已黑，风雪停了，夜空中闪烁着寒星。积雪反光很强，土匪在雪地上留下的印记依稀可辨，杨子荣和战友们奋力撑着滑雪杖，滑雪板在林间蜿蜒前行。 午夜时分，滑在前边的冯保民发现前方密林中有些光亮，他停下滑雪板，把情况报告给随后赶上来的杨子荣。 杨子荣吩咐队伍停住，然后端起望远镜观察了一阵说道：“是几间马架子房，光亮是从马架子里透出来的。”接着又说，“右边马架子前的大树上，绑着一个人，旁边有人守卫。” “很可能是郑匪窝点，排长，怎么办？”董中松死盯着马架子问。 杨子荣放低声音说：“大家把滑雪板摘下，冯班长带二十个人从左面包抄过去，我带领剩下的人从右面过去，记住：检查好武器，动作要轻，出击要猛！” 冯保民带领二十余人准备停当，迅速从左面包抄过去，杨子荣则带人从右面围过去。杨子荣端着匣子枪，蹑手蹑脚向绑人的大树前靠拢，听到被绑的人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高声叫骂：“郑三炮，王巴操的土匪，有种就把我毙了，你休想在我嘴里得到一点机密！” 是高波，杨子荣心里一阵欣喜，他向随后跟上来的董中松一挥手，两人扑到大树前，董中松一匕首将看守的土匪结果了。 “杨排长，小董，你们可来了！”高波低声说完又向身旁的马架子一努嘴，“快去解救群众，注意，另外两间是土匪！”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杨子荣、董中松这才看清高波被扒光了衣服，头上、全身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身上、脸上还冻起了好几个锃亮的大泡。杨子荣和董中松三下五除二，迅速解下高波，放在雪地上，董中松脱下大衣给高波披上。 高波突然坐起来，大吼一声：“同志们，土匪上来了，放近了打！” 董中松含泪抱住高波：“小高，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醒醒，你醒醒！” 杨子荣双手端着高波的脸，只见高波双眼血红，怒视前方，嘴里大喊着：“冲啊，杀啊！” 杨子荣心情沉痛地说：“小高的脑神经出问题了，得赶紧送回去治疗！” 正在这时，土匪住的马架子里传来一片“缴枪不杀”声，树林中呯呯两声枪响，马架子门口的我军两个战士负伤倒下。开枪的黑影骑上马，随着一声马嘶，骑马者落荒逃走，马架子里传来一片“共军老爷饶命，我们投降！”的声音。 杨子荣赶紧冲进关押群众的马架子，对卷缩在里面的老头和妇女轻声说道：“老乡们，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们了！” 几个老乡像见到了救星，惊喜过望，有两个妇女竟激动得哭了起来，老头们竖着大拇指呜咽着对杨子荣说：“同志，你们的高排长被土匪捆在大树上冻，往死里打，就是不投降，铁汉子啊！” 冯保民和几个战士跑了过来：“排长，马架子里的土匪正在烤火取暖，毫无防备，被我们全部擒获，只有郑三炮在外解手，打伤了我们两个战士，骑马逃跑了。” “郑三炮这笔账，早晚会清算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把高波和群众们救回去，和副政委大部队汇合；高波伤势严重，脑子坏了，需要尽快治疗！” 杨子荣说完，带领队伍护着群众，押着三十多个土匪，战士们轮流抬着高波，向横道河子返回。傍天亮队伍快到二道桥时，遇到连长栾超家领先头部队前来接应，曲波带领的大队人马也随后赶到，曲波看见杨子荣凯旋归来，又救回了高波，非常高兴，拉着杨子荣的手说：“子荣同志，辛苦了！” “首长，高波伤势严重，脑神经受到严重伤害，需要尽快治疗！”杨子荣急促地说。 曲波快步来到高波担架前，轻声呼唤：“小高，小高！” 高波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毫无知觉，曲波掀开盖在高波身上的军毯，只见他身上伤痕累累，还起了一片大水泡。 原来，当战士们将赤身裸体被绑在大树上实施冻刑的高波解救下来，一个个目瞪口呆慌了神，赶紧生起一堆大火为他取取暖，谁料他浑身立即结皮生泡。 “杨子荣，这些土匪就交给我们吧，铁路工人已将二道桥抢修好，又复位了二节车厢，马上把高波和救回的群众送上小火车，你部负责押车，直接送牡丹江谢家沟医院！” 曲波含泪下达了命令，他是心疼高波啊。 “首长，您先上车吧，有栾连长和我在这里就行了！”杨子荣央求道。 “不行，你们刚打完仗，又连夜赶路，太疲劳了，送高波入院后，你和同志们还有群众回到海林好好休息一下，小火车返回速度快，我们下一趟再走！” “是！” 杨子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抬着高波，带领战士们和群众上了小火车，汽笛一声长鸣，向牡丹江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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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1 04:5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