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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老王老伴陈桂芬对老王唠叨说：“儿子成法大学毕业到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9年了，而且年年干得很不错，不是评为模范党员就是评为先进工作者，得的奖状堆在抽屉里一大摞，可局里提股长什么的总到不了他头上……”
老王不假思索的答道：“这是局领导用人分工的事……”
陈桂芬不以为然的数落着：“你真是个迂腐的书呆子，领导分工还不是人为的？你总没听说社会上流传‘身体靠运动，当官靠活动’的话。跟他一道读大学的村里另三个，有的当上了股长、局长，还有一个当上了副县长，唯一只咱儿子像铁树生根一样原地不动。我们回家别人总要关心问起：‘你儿子成法现在发展么样了？’见我一时‘哽’着难以回答，他们就夸起某某的儿子跟你儿子是同学，现在当了大官，某某的儿子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最后少不了要揶揄的说：‘想必你的儿子也定发展的不错，只是你家低调不透露……’每逢一听到这些，我失落惭愧得脸上涨红起来……”
老王和老伴就成法这么一个独生儿子，儿子是夫妻俩的全部希望所在，咋不望子成龙上天。老王心想，就是不为儿子升迁给我们做父母的争个好名气，单从工作上来说，又何曾不想儿子高上一个平台去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多作贡献？
老伴接着埋怨说：“头上无人不做官，你就不能想办法利用关系通融一下！”
妻子把关系两字咬得很重。老王心想我哪里去找得到关系？认识儿子的局长李正值的父亲老李，大概是大前年在文化宫走相棋相认的。这同老李玩在一起也能算上“关系”……
不等老王想完，心急火燎的老伴恳求老王说：“听人说你与性僻犟倔没人同他玩的老李玩得来。这“玩得来”就是关系，你不要有眼不识这“玩得来”的感情“泰山”，跟他不断的增加‘好感’，也就像登泰山观日出一样，勇往直前的上攀，定能到达顶点观到日出的美景。也只有这样逐步与老李建起亲密的铁杆关系，感情的泰山顶也定会在我们的脚下踩！”
老王托着腮帮思忖着沉默无语。
老伴见老王一副为难相，提醒说：“你现在是退休的人，一退万‘私’休，还有什么知识分子的尊严架子放不下？毛主席还托人将儿子毛岸英送到吴家枣园去劳动锻炼呀！”
老王与老伴研来讨去，最好的办法只有搞动老李由他叫儿子李正值提拨成法，这个工作全由老王给老李来做。也就是说由老王与老李从“玩得来”的感情不断增加好感升华到 “铁杆”子上去，如到了那一步，一切梦想能成真。为此，夫妻俩还特制定了要保证成功的“既定目标”。
二
第二天，老王起得忒早，吃过早饭就往文化宫去。他知道老李今天要去看走相棋的。
老李来了。
老王迎上前，笑着点头说：“老哥您好，途中辛苦了，边说边把右手伸出要与老李亲热握手，老李没有习惯，让老王悬在空中的手等了好久才把手伸出握住。老王指着石条座位热情的说：“请坐！请坐！”
老李感到老王今天的“盛情”大有与往天不一样，感到反常不自在。
老李看到有棋手对奕开局了，前走上去，老王跟了过去。
两棋手见老李来，忽地拉下乌云蔽日难看的脸。又看到棋高一手的老王随其后，不好驱逐老李。
以前老李因棋艺不抵一个小孩，到文化宫跟人走棋，棋艺差还爱扯棋皮，找不到人跟他走棋，就看别人走棋，看棋又喜多嘴，“指导”不到点子上还反泄露天机，遭人讽刺怒斥打击后，按着胸口（冠心病）蹲在地上显出一副霜打芥菜的蔫模样子，怪可怜的！
往天，老王知道老李去看棋遭人打击，常去为老李撑面子，不让他遭人欺负。
今天，两棋手看老王的面子耐着性子让老李看。
老李看了一会进入一边棋手的“角色”，一棋手拿起一炮举棋不定，老李立即“指点迷津”，破解了对方的“密芨”。对方棋手恼羞成怒，抛一棋子飞来正中老李的下唇，老李也不甘示弱的拿起一棋子，怒起打中对方棋手的脑袋。两人唇枪舌剑的斗起来，其他看棋的人也很讨厌老李，对他虎视眈眈握着拳头好像也要帮对方棋手收拾老李。
老王看到老李处于受打击的弱败势，就替老李解难说：“何必呢，认真个么上下高低，玩玩都不是讨个欢心。赢了咋样？输了又咋样？大不起，是从头再来……”老王退休前曾是县里教师相棋竞赛的冠军，棋手们都很钦佩老王的棋艺，而且他为人正直，待人和蔼可亲，同谁都愿热心切磋棋艺使人进步，从不恃才自傲，趾高气扬，所以他人缘好，人气高，自然大家在他面前不耍“牛”。碍于老王的面子，一场对方棋手要与老李的肢体冲突终没发生。
老李觉得老王在自己要吃亏的关键当儿呵护他，帮助他，觉得可信赖，可依靠，可深结交，对他产生了由衷的好感。
从此，老王和老李结成友谊棋手一对，而且老王还屡屡让老李赢了高兴。老李觉得跟老王合得来，处得很融洽。其实，老王让一副车马炮给老李也是白搭，只是老王要陪老李玩好，玩到尽兴，玩得爽心，玩出与他的好感来。
老李与老王走棋，在他有声和无声的提示下，棋艺进步很快，感到很高兴。
老李还有一个爱好，喜欢在老人中听故事和讲故事。别人讲起故事，绘声绘色，娓娓道来，他很是羡慕。他把学听来古不古，今不今，东鳞西爪，张冠李戴的东西也捏合着拿出来讲，不是无头缺尾就是少情节，干瘪乏味。调动不了人们听觉的兴趣，他一张嘴人们老犯瞌。
有次他把三国里的三顾茅庐、月下老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三个成语故事拌在一起讲，使人听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愿硬着头皮往下听完？
有人口无遮拦的说，听他讲故事是对精神的一种摧残折磨，因而他一开口，人们就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老王可总是认真坚持听完。
老王对听故事和讲故事并不是没水平。他在中学教语文时还写过故事，常发表在《故事会》等杂志上。
老王对那些冒然走开的老人说：“你们当爷爷的在家为什么喜欢听孙子讲故事，哪怕孙子是很短几句话的故事，听过无数遍了还乐此不疲的一听再听。这是为什么？因为天下的爷爷爱孙子，因此才能听出不一样的感觉来。如果我们带着老人友爱的情态听老李讲故事，自然要听出另有一番的韵味来。再说，我们从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这个意义上讲，没有永远的先生，也没有永远的学生，活到老学到老，能者为师，共同学习，共同提高，不断提高听讲故事的水平，这是我老有所学的真正意义所在……”
老王的话入心入脑，讲得老人们一齐拍起掌来。
老李喜欢讲，老王愿意听，老李讲完一个故事老王总要点评一番。结合老李所讲故事的内容，针对性的缺啥补啥，诸如对老李讲了什么是情节，只有讲出了好情节的故事，才能抓住听众把故事听完；讲故事要有主有次，不能平分秋色，有详略，还要详略得当，让人听而不厌；要讲出细节来，比如讲一个人，不能只讲躯干和四肢，还要讲出逼真的语言和心里活动；不能张冠李戴，把古与今的事渗和着捆绑着讲，做到丁是丁，卯是卯……老王的循循善诱，使老李讲故事的水平不断提高，听的人渐渐多起来，老李很是高兴。
老李觉得老王一个大知识分子，愿听他一个无文化扒土巴的大老粗讲故事，还不厌其烦的教他把故事讲好，是看得起他，是器重他，觉得老王有知识不高高在上，不目中无人，不看不起农村人的庄稼汉，是一个为人平实厚道的好人，对他的好感不断递增有加。
三
一天，老李不小心把脚崴了，脚背肿起老高，自己不能上医院治疗，在文化宫的石条凳子上躺着，中午饭都没吃。老王下午来见着很是爱怜，给老李买饭吃过，背他到附近医院治疗。结账治疗费时，老李身上没带钱，老王为他垫出结清了五百二十元的账。
老李的妻子死得早，儿子李正值对老李倍加孝顺。老王耽心老李脚葳回家要让儿子李正值伤心，决定接到自己家里料理给他治疗脚伤。老李觉得要增加老王的麻烦不好意思，又怕住在老王家儿子没见着他心急。为此，老王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要老李电话告诉儿子说自己回了乡下老家住一阶段。老李按老王的主意给儿子李正值打电话，李正值接到父亲老李的电话，信以为真。老李就这样在老王家安心的住了下来。
老王夫妇不放过这个生好感的机会，待老李如亲人一般，不但为他治伤弄可口好吃的饭菜和帮他洗浴，而且请来朋友同他走棋，听他讲故事。
脚巍肿用小麦粉和山蟹、梧桐树皮、姜葱等捣烂外敷最有效。
老王便骑自行车到市郊去弄梧桐树皮，到小山溪去搬开溪里的石头捉山蟹。
老李在老王家住治了两个多星期脚好停止敷药，准备第二天出“院”，可老王又要留下老李再加敷一次。老王去到市郊小溪捉山蟹，用力搬起一块大片石，有3只小山蟹爬了出来。老王双眼盯着蟹子不让逃跑忙用手捉，没注意到有一只短尾蝮蛇从水草丛中窜出咬了他脚管一口。
这蛇的名字乡下人叫它“土地婆”，是最有毒的蛇。有话说，遇到土地婆，上午咬到下午打锣，打锣就是人死了送上山埋。
老王住进医院一天，吊一天液，不解痛，全身高肿得像吹气了的死猪，生命垂危。
老李和陈桂芬急得直跳脚。
好在山下有一村医知道，扯了一把“草”拿去捣烂敷在老王的蛇咬伤口上，不到一个钟头老王身上的肿慢慢消褪，老王的的疼痛叫声渐渐由强至弱，悄然无声的进入了梦乡……
老王蛇伤痊愈后，陈桂芬对老王含泪的伤心着说：“为给老李脚葳差点丢了你一条老命。”老王说： “唉，还不是为了儿子要同他增加好感……”
儿子王成法知道。晚上，他带着媳妇贺英和儿子小明来看望父亲。王成法说：“爸，您太天真了！想要李伯叫李局长提携我，差点丢了你的老性命。李伯脚葳有困难帮治是应当的。但被治好了，你还去为他捉山蟹。这就叫超过度了。一过‘度’就有谄媚巴结之嫌！当局长是工作，当工作人员也是工作，你这是为的哪一桩？再说李局长不是那种任人唯亲，无原则，无分寸，听‘爸’使舵的领导！爸，我上班好好的，您为舍要为我操这个冤枉心？我们家祖宗八代没人当官也过来了。希望您今后要多自保重，把两老的身体养好，就是对儿子最大的关爱！”
老王愧疚的低下头，感到儿子长大了，成熟了，觉得自己教了几十年书，没有儿子“明事理”，真是“西瓜小子，东瓜大子，大子不如小子多仁”。
陈桂芬知道儿子的话虽是对老王说的，也是对她讲的，听得脸颊发热。
屋内气氛感到很沉闷。
王成法自知之明对父母有点言重，心里感到有些失孝，但为让两老记取“下听”，以后再不去“操”这冤枉心，给李局长送去不应有的麻烦，只得暂压住对他们的内疚道歉，又怕两老怪自己不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让两老伤心，只好用逗小明来诱发父母的欢心，问：“小明，告诉爷奶，你几岁了？”
小明歪着头说：“爷爷奶奶，我一岁半多了。”
王成法问：“爷爷几岁？”
小明说：“爷爷半岁多。”
贺英问：“奶奶几岁？”
小明说：“奶奶也半岁多。”
大家哄堂大笑。陈桂芬笑着小拍着小明的光腚，笑得合不拢嘴。
王成法问：“我教你爷和奶是这个岁数吗？”
小明说：“哦，我爷爷奶奶各是，半百岁多。”
王成法说：“这就对了。”
贺英问：“你爷奶谁大？”
小明说：“当，当然爷比奶大。”
老王说：“小明真聪明。”
王成法问：“我同你妈谁大？”
小明说：“爸大，妈大，还没有我大。”
老王和妻子笑出了眼泪。屋内温馨的笑声一浪盖过一浪……
夜深了，王成法带着媳妇贺英儿子小明离开父母回了自己的住处。
儿子走后，陈桂芬对老王说：“你不要听儿子一说就软了身子骨，丢了底气，忘了“既定目标”。只要儿子一天不被李正值提拔，我们要与老李生好感的决心不变，还要坚持不懈的提高生好感的质量，不信“感化”不了老李叫李正值提携咱儿子！”
老伴的话语，使老王想起了宋代王令《送春》中的两句诗：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春风唤不回！为此更加铁了老王的心。
四
老李脚崴伤和老王蛇伤好，两人在文化宫重逢。
老李对老王的“好感”全写在脸上和挂在嘴上。老李大老王三个月零一天，不停老弟老弟的叫，好像欠老王八辈子大债没还又想要继续借贷讨好一样。
老王把好感建到老李“欠亏”的地步了，心想：灯不拔不亮，话不说不明，应是要抓住“火候”提及儿子的事了。怎么说如何开口？毕竟老王是知识分子，说事要讲点方法策略，不能直接脱口而出，这样有失知识分子的儒雅和智慧。
老王灵机一动，举起一颗棋子对老李说：“来，杀两盘。”
老李喜不自禁的跑上前，两人噼噼啪啪对奕起来。
今天，老王要培养出老李的好心情，为不煞老李的风景，两盘都让他赢了特高兴。老王还夸赞他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你棋艺进步如此快，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此时老李被老王恭维得像率兵打胜仗凯旋归来的将军，嘻嘻呵呵的笑得合不拢嘴，捻着下巴几根稀稀的胡须谦虚道：“哪里，在你面前是班门弄斧，就是赢了也是瞎子打麻雀碰上的。”
老王说：“不，还是你的棋艺有了长进呈现出的实力！”
第三盘只走几个回合，老王举起手中的马说：“我如果提马就把你将军了。马就是有如此莫大的能耐。但如果没有像伯乐的人去发现它，任有本领的千里马也只有无奈的在原地踏步了！”
老李听出了老王“指鹿为马”的意思，爽快的答道：“这好说，你待我比亲兄弟还好，提拔你儿子王成法的事包在我身上！”
老王赶忙回家，把老李要帮儿子的喜讯，告知妻子分享。夫妻两硬是高兴得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难以入睡。
过了一段时间，局里空缺的质量技术监督股长位子安排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知识产权保护股长人选被落实了；再过一段时间连后勤事务长有人走马上任了。
陈桂芬急问老王：“局里安排了那么多领导岗位不见儿子的影踪，莫不是老李儿子李正值把他父亲老李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老王把握十足的说：“李正值是去年评为全县10名孝子之一的孝子，他怎么不听父亲老李的话？就是老李打个不响的小屁李正值都要绝对服从，不然他还算得上一个全县百万多人口中评选出的孝子？”
陈桂芬说：“莫把事情想当然了，看简单了。经过这件事，现在我明白了人说的一个不能忽视的道理：给人以精神上的好感只能入脑后，给人以钱物上的好感才能入心内。不然，你在公园吃力费心教他走棋和讲故事，还帮免了一场要使他吃亏的大祸，再说，我们给老李治好了脚崴，照顾了他两十天。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怎么总打动不了他的心，局里安排了几个股长，怎么就没有儿子的份呢？
老王敷衍着：“这怕也是……”
陈桂芬重复着说：“没有金钱物质作基础，一切都是空中楼廓！”
老王说：“‘好感’要建立在金钱物质的基础上？我一介穷教书匠，一生靠工资吃饭生活，伸手捉襟见肘，哪有金钱和买得起贵重物品送呢？”
陈桂芬嗔怪道：“跟你结婚一生没穿件好衣服显摆一回，算我年轻时的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堆牛粪上了！”接着开起玩笑说：“有了。”
老王乐问：“快说，有了什么？”
陈桂芬说：“没有别的，把我那件不舍穿还新的女式棉袄送给老李。”
老王说：“你的女式棉袄？到现在你还没搞清老李他是男性？”
陈桂芬佯装长长的“哦——”了一声，大笑起来：“原来他不是女性？”
老王说：“莫烦中取乐开玩笑，讲正经话。”
陈桂芬说：“讲正经话，这件棉袄是我一生中自认为贵重的衣物，实是两百块钱买的，除了它再拿不出别的了。”
老伴说及棉袄，老王的目光落到了房间挂衣柜，柜内有老王的大儿子从新疆给他捎回件价值不菲的纯羊皮大衣，听人说要一万多元。老王下雪不舍穿，也不愿穿，说穿上身子感到很不自如，没有粗布衣衫爽身爽心。
老王说：“只有把这件羊皮大衣送老李了。”
陈桂芬说：“那不行，这件大衣很保暖，这是大儿子的一点孝心，我们不能把孝心拿去送人情！再说，现在你身体还可以，有抵御寒冷的能力，再老下去御寒能力差想穿又没有，不就成了遗憾？”
老王说：“要老李为我们把好感装进心里，汉书上曰，‘何可委曲从俗，苟求富贵乎！’”
陈桂芬说：“为了成全儿子的富贵，你真舍得送大衣我没话说了。”
五
趁着夜幕降临，老王把羊皮大衣往老李家送。
老李很客气的相迎，用上色水果瓜子和好茶招待老王。
老王拿起羊皮大衣对老李说：“老哥，我大儿子为感谢您对我的好感，特从新疆捎回一件纯羊皮大衣，送给您请莫嫌弃！”
老李面情难却的接过大衣说：“老弟，这……这，这叫我怎样感谢你呢？”
“老哥，把‘提拔王成法的事包在我身上’的话莫食言，就是对我的最大感谢！”老王用直截了当的口吻说。
老李仍是满口轻松爽快的应承。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局里两个炊事员都从厨房后勤调到局里的阳光岗位上了，而老王的儿子王成法仍“钉”原地不动。
陈桂芬愤然地对老王说：“世上哪有这样不知恩的人，物有价，情无价，我们给了他多少好处，难道就动不了他们对提拔我们儿子的恻隐之心？”
老王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一日之惠当以终生相还。人说负情郎，这负情郎莫真出在老李？难道是他忽悠我们，根本没对他那孝子的儿子讲？”
夫妻俩百思不得其解。
老王忍不住问起一个棋友，棋友把老李对他讲的原话告诉了老王：
老李要他儿子李正值提携老王儿子王成法，李正值满口答应，说：“不听老爸的话就是不孝顺的表现，只要是老爸讲的不违反大原则的事我照办！”
李正值话音刚落，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个李逵，李正值老婆黄杏花说：“要提王成法，我不同意！”
李正值问：“为什么？”
黄杏花说：“那天我把咱毛毛带到局里去，在过道上毛毛高兴前跑跌倒，王成法匆匆过去，看见我赶去抱小宝，他连手都不伸去扶一把……”
李正值问：“那是不是今年4月1号？”
黄杏花说：“我回家特跟你说过，你记住了，正是今年4月1号。”
老李说：“可能是王成法有急事忙走得急……”
黄杏花不由分辨的说：“爸，听说你跟王成法的爸在文化宫玩得好，你可不能偏向他说话！”
李正值说：“爸没偏向他，那天他确是身领了重大的要事……”
黄杏花来气打断李正值的话说：“有什么要事？连我堂堂的局长夫人和儿子全不放眼里，他一旦掌握了局里的什么大权，不就不把你局长李正值放在眼里了？这样的人能提拔他吗？”
老王听罢大声叫道：“天呀，我儿子王成法的事彻底无望了！”
过了些日子，又一位棋友笑着对老王说：“还是你们读书人心计高，不是你委身同老李对奕和听他讲故事，等等，使他对你产生了好感，授意他当局长的儿子李正值提拔了你儿子王成法，你儿子王成法能一步跨上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的宝座？”
老王一听喜懵了，但又怀疑此话是真。
老王回家一说，老伴陈桂芬说：“这是别人幸灾乐祸说着鄙薄你。儿子在局里没扶局长李正值跌倒的儿子毛毛，这个大壑深坑你就是用再大的好感和再多的钱物也难填起，注定是不提咱儿子了的，要提除非是太阳打从西边出！”
经老伴陈桂芬愤懑一说，老王垂头丧气的死了这条心思。
六
过了几天，老王儿子王成法提着一个包拿着羊皮大衣回。
王成法说：“爸、这是你送给李局长父亲李伯的皮大衣给我拿回来了。
老王说：“你怎么把羊皮大衣拿回家了？”
王成法说：“不光拿回了大衣，还有李局长父亲李伯脚崴住院你给垫上的治疗费五百二十元；李伯在我家疗治的生活费、你给他买药的钱和采药的劳务费，三项三千六百八十元；你为他采药蛇咬伤的治疗费、营养费六千一百四十元，你教李伯走棋讲故事的劳心劳务费二千元。”
老王说：“你拿回了这么多的费钱？”
王成法说：“对。合计这是一万二千三百四十元，交给你。李局长和李伯说了，如果算掉了的叫你提出补上。”
老王泪流满面半天只说出：“这，这，这……”
王成法说：“他们全家感谢你们的待李伯之恩，特别是对你委身同李伯对奕听他讲故事把他的心脏病治好了而感激不尽，今天特委托我代他们先向你和我妈表示衷心的感谢。李局长说这几天忙，方便的时候他要带领李伯及全家专程来家向你们感恩致谢！”
陈桂芬说：“皮大衣退回了，账也算清了，多把了过头费，还假惺惺的客气话说了一大堆，一切都完了……”
她揩了一把眼泪“哇——”的一声哭着搂上王成法：“儿呀，没想到你遇不上贵人，无人提携，一辈子就没有当官的运呀……”
老王脑袋炸得嗡嗡作响，哽咽着。
王成法急着说：“爸，妈，这是怎么啦，你们哭什么呀？我当副局长了，你们日思梦想的愿望实现了，为啥还不高兴？”
陈桂芬一听捧着王成法的脑袋，双眼对着他的双眼欣喜若狂的问：“儿呀，这是真的？”
王成法说：“没想到你们为我的高升这么在乎、这么介意，简直如患上了痴心枉想的狂症！”
老王擦干泪问儿子：“副局长怎么越级提到你头上的？”
王成法说：“李正值局长在全局大会上，先总结了我到局9年的工作情况后，说：‘王成法同志不攀上不比下，爱岗敬业，在原工作岗位上默默无闻的奉献，作出了成绩，局领导没忘记他，党和人民没有忘记他，他是我们市场监督管理战线上名符其实的先进代表……’”
老王说：“算了，你莫骗人！这种大话套话我过去司空见惯听多了，这难道能当作提拔你的理由和依据？”
王成法说：“李局长还强调道：‘特别是王成法在今年4月1号，我爱人黄杏花领着我儿子毛毛来局，毛毛在过道跌倒。王成法临时接到紧急出差任务要去赶火车，路过看到毛毛跌倒，下意识没有去扶。他一身正气，不趋炎附势，不阿谀奉迎，有做人的铮铮硬骨和底气……’”
老王说：“坏就坏在你没扶他儿子，害得我同老李好不容易建起的好感当肉包子打了狗……”
王成法继续说：“李局长讲：‘王成法没有去扶我儿子，奔跑出一身大汗提前五秒钟争得时间登上了去深圳的飞机，及时到深圳配合当地警方，擒拿了县里贪污携款正登飞机潜逃外国的犯罪分子，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二亿八千多万元……鉴于此和他一贯的工作和政治表现，经局党委研究申报上级组织部门批准，特破格提任王成法同志为本局副局长，分管人事监察、政策法规工作……’”
老王和老伴陈桂芬如梦初醒的长长“哦”了一声！
作者：柯学 手机： 18672211817 现住地址：湖北省阳新县韦源口镇幸福小区 37号 邮编：435216 电子邮箱：kexue1947@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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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7 19:31:40
楼主
发表于 2020-8-8 08:0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