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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马石山群众遭劫难 高家村民兵显神威 为彻底清剿在胶东的抗日武装力量，驻胶东的侵华日军不断对胶东抗日根据地进行频繁的扫荡，莱阳赵保原部和日寇暗中配合，给日军部队运送物资，并换取日军武器弹药。日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胶东大地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日寇的暴行激起了根据地民众的殊死反抗，高家村民兵也在多次反扫荡斗争中配合八路军主力部队阻击日寇，保护了众多群众。民兵高新亭在实战中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阶级觉悟、实战经验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参军报国的意志更加坚定了。 一九四二年，日寇侵华总司令冈村宁次亲自来到胶东，搜罗二万多日伪军军，对胶东抗日根据地实行空前残酷的大扫荡，妄图将胶东抗日烽火扑灭。 鬼子兵从莱阳、栖霞、福山、牟平一齐出动，分成无数小股，采取拉网战术从四面八方向牙山、马石山一带多路合击，密集平推。白天，摇旗呐喊，步步进逼，无山不搜，无村不梳，烧草垛、清山涧；晚上，每条山口要道都拉上铁丝网，挂上铜铃铛，每隔一百米都有鬼子兵站岗，有人出来立马开枪射杀。日伪军的目的就是要把抗日军民赶往包围在马石山，以达到歼灭之目的。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英勇顽强的胶东军民已识破敌人的阴谋，奋力阻击破网，人自为战，坚壁清野，将从四面八方被敌人赶入网圈的百姓一批批救出，打乱冈村宁次的拉网计划，让他水中捞月一场空。 鬼子在向北推进的路上，在龙万泊村抓了村长刘长福，问粮食藏在哪里，刘长福一字不吐，鬼子用刺刀割掉他一只耳朵，刘长福怒气冲天，大骂鬼子被鬼子用刺刀活活刺死。 牛山村民兵马玉海被鬼子抓到后用铁丝穿他的锁骨，鬼子问他八路去哪里了，他回答：“打鬼子去了！”说着一脚踢倒一个鬼子，被其他鬼子蜂拥而上，把马玉海用刺刀捅死。 上孙家村南坡一个山洞被鬼子发现，当即开枪打死四口，余下五人被活活烧死在洞里。 北洛村姜玉风的母亲抱着女儿向村外跑，被鬼子一枪打到，刚满周岁的女儿在母亲的血泊中爬着挣扎着。 大龙口村王宝京被鬼子捉住扒光衣服，吊在树上，鬼子边打边用开水从头浇到脚，王宝京被活活烫死 …… 大敌当前，十万火急。高卓臣在战前动员会上一件件诉说着鬼子的残酷暴行，民兵队员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复仇的烈火在胸中燃烧。高家村是南路敌人从海阳城出发，向马石山推进的必经之路，为了配合主力部队阻击敌人，必须在山口要道给以痛击。高卓臣迅速组织青年抗日先锋队的二十多名民兵，加上村里的青壮年一共四十多人的队伍，准备打一场村里有史以来从没有过的大仗，阻击向离村子只有十多里路的马石山方向拉网的鬼子。 高洪昌、高付德带队指挥，在离村子五里路的咽喉要道黑风口上设下埋伏。这黑风口两岸石壁陡峭，山高林密，居高临下利于隐蔽，又利于撤离，是一道天然屏障，能藏下千军万马。高洪昌、高付德带领机敏的高新亭及民兵骨干在峡谷两岸选好打埋伏的有利地形，设下一道天罗地网只等鬼子兵向里钻，并在沟里埋下了三十多颗大地雷，乐得高新亭哼着自己编的歌儿：“小鬼子来高家，让你先尝铁西瓜！” 高付德在一边垛着石块一边嚷嚷着：“让狗日的在深山沟里变成肉浆！” 高新亭又做起宣传：“拿起了手榴弹，瞪大了双眼，保卫家乡民兵个个是好汉，小鬼子一出动，炸他个个脸朝天！” 四十多个民兵兵分两路在黑风口两侧埋伏下，隐蔽在屏障密林中，带足所有枪弹火药，又准备了一堆堆大石块，只等鬼子前来自投罗网。 清晨，太阳从万丈山与马鞍山山间升起，山野里一片寂静。村里已见不到炊烟，群众早已将粮食转移，把牲畜隐藏，扶老携幼躲进了山洞、密林里，让鬼子进村吃不到一粒粮，喝不上一口水，吃不到一口肉，把他们饿死、累死、渴死，让他们爬不到马石山！ 上午九时许，三四百鬼子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北推进，他们有的跨着战马，有的骑着抢夺老百姓的牲口，有的歪歪扭扭端着刺刀步行，他们的先头部队很快进入深深黑风口的峡谷中。 这时飞机在空中隆隆地飞越山头，不时地向村庄扔下炸弹，径直地朝马石山方向飞去，这无意的也给各村庄百姓拉响了警报。 山顶上信号树倒下了，信号烟火也点着了，大小山头上飘起了烟柱，远处望去山野里狼烟四起，人们赶紧把脸上抹涂着黑锅底灰的妻子女儿及老人小孩塞进山洞，伪装好洞口，牵着牛羊向密林里隐藏。 鬼子先头部队不时地朝两面陡峭的悬崖上、密林里用机枪扫射着，并用望远镜仔细地搜寻着，唯恐遭遇埋伏。因为他们出了县城已经被民兵打了好几次埋伏，已尝到海阳铁西瓜的厉害，死伤了好几十鬼子。 峡谷两岸的高家村民兵此时早已将自已藏在密林里，居高临下，屏住呼吸，刀出鞘，箭在弦，只等敌人钻进口袋。 鬼子兵进入伏击圈了，高洪昌带高新亭在制高点一棵视野开阔的大松树上，头戴松枝帽子，手提大肚匣子，他俯首朝沟底看着，口中默默地数着敌人的数目，三十、五十、一百、二百…… “打！” 高洪昌一声令下，仇恨的子弹划过长空。 “叭叭叭……” “轰隆隆……” 地雷顿时开了花，手榴弹、枪弹、滚石顷刻间如倾盆大雨砸向峡谷底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沟底的鬼子们鬼哭狼嚎，后边的鬼子也抱头窜逃，乱作一团。 队员们一阵激战，掷出了所有的手榴弹，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掀下了所有顺手的大石头，简直要把个山谷填平！ “咚，咚……” 队长高洪昌身边突然落下几发迫击炮弹，他意识到是后头鬼子醒悟过来了，支起钢炮向目标打来，再不撤退队员们要葬身火海的危险。 “撤！” 高洪昌一声令下，让司号员吹响了撤退的号子，两岸的队员立即跳出战壕，钻进密林深处。果然，敌人的炮弹密集地落向阵地，足足打了好几十分钟。“八嘎，八嘎！”鬼子头目见又遭到了埋伏袭击，死伤这么惨重，像头激怒了的野兽，气急败坏地手握战刀指挥后续部队冲出山谷，发出困兽般的狂吼：“兔子给给，兔子给给！” 鬼子蜂涌般冲出黑风口，穿过一片柳树林子，又穿过一大片梨园地，便一字排开，端着刺刀气势汹汹地向北推进，这里离马石山只有十多里路了，便更加穷凶极恶，把一路上所遭遇的恶气统统发出来，因此见人必杀，见村必烧，见女人必奸杀，所到之处，横尸遍野，火光冲天，一片狼藉。 激战后的队员们在山高林密的万丈山半山腰汇合了，他们一个个在刚才的激战中被烟火熏燎成大花脸，几乎分辨不出各自的模样，只有一开口便露出洁白的牙齿。队长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少，又检查了一下有无伤亡，一个没倒下，一个没伤着，队长高兴地说道：“这么激烈的战斗，敌人约摸也得死了百八十人，我们为什么四十多队员皮毛也没擦着？” 高新亭跳出来，露着白牙说：“我们就像站在墙头上打狗，管他呲牙咧嘴。” 短舌头的高玉男也抢着说：“我们就像裤筒里抓鸡瓜，手拿把卡。” “哈哈哈……” 队员们一阵兴奋，竟在林中欢呼跳了起来，像黑脸白牙的印第安人在跳舞蹈。队长却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都别瞎嚷嚷了，你们不知咱们家有个诸葛亮吗？他站在城头观山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布置妥当，能不打胜仗吗？你们猜猜他是谁？” “高卓臣先生呗！”高富兴抢着说。 “轰轰轰……” 三架敌机从队员头顶上空掠过，队长接着说：“我们现在手中的枪弹已用完，我们现在需要用这个了！”他说着右手从后背抽出大刀在空中挥舞，“今天要把平日学的功夫用上，变成梁山好汉，用大刀片子朝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来他个快刀切西瓜，嘎嘣乱脆！我们要分头跟着鬼子屁股后，利用山体地堰树林作掩护，螳螂在前麻雀在后，给他来个懒汉杀猪，朝腚眼里捅，现在出发！” 几十个鬼子端着刺刀冲进了高家村子，高洪昌一声令下，民兵迅速跟进，保卫自已的家园，让鬼子有来无回！村子里一片寂静，空街清巷，家家大门紧锁；鬼子用脚踢，用石头砸，用枪托顶，破门砸锁，进屋后翻箱倒柜寻物觅食。有两个鬼子进到村民高林池家中，见院内有几只鸡，便捉住点上院内草垛，用刺刀挑着正在烧烤时被高新亭、高溪、高付德三人扑向前一阵乱刀砍死，三人迅速搞下鬼子的武器，扑灭火又去捕杀其他鬼子；在村中央的老槐树底下拐弯处有一口水井，走累了的鬼子弯腰打水时，被高华亭、高左宾几个人很轻易地收拾了。 村西场院草垛旁，村民高廷连老汉藏身洞口被鬼子发现，鬼子把他一家老小七口人拖出洞外，鬼子发现他十七岁与十三岁两个抹着黑灰脸的女儿大叫：“花姑娘的！”吓得廷连老汉扑通向面孔狰狞的鬼子跪下求饶：“皇军大老爷，开恩吧，孩子都小，饶了她们吧！”鬼子抬起长筒皮靴一脚将高廷连踹下地堰，老汉顺坡跌进深深的沟壑里。 “嘿嘿……” 三个鬼子放下枪支发着淫荡的笑声，向已吓得瑟瑟发抖的姑娘扑去。 “小鬼子见鬼去吧！” 随着一声大喝，从上块地里飞下队员高富朋、高洪斌、高林壬，三人手执大刀砍向欲施暴的鬼子兵，鬼子兵应声瘫倒在血泊中。 村北几处孤坟旁，几个鬼子抓到患有痴呆症、不知躲藏的高连杜的老婆子，鬼子兵残忍的将她的衣服剥光，用两块砖头吊在她奶子上，并用皮鞭抽打她的屁股，喊着半拉子中国话：“老母猪的死拉死拉的！” 队员高世良、高富亭飞身扑向鬼子，像砍葫芦般几颗带血的鬼子兵头叽里咕噜地滚进一座坍塌的坟穴里。 高家村中央有座古家庙，那是全村历来祭祀拜祖的祠堂。家庙建筑古老，青砖碧瓦，飞檐翘脊，庙内是一处宽敞的四合大院，院中央有一棵高大的杉松。十几个鬼子兵冲进这座庙堂圣地，带头的还肃立在神像前合掌默念数语，大概是在保佑他们“武运长久”吧，几个饿狼般的鬼子兵抢食着香案上的供品。 家庙的东厢房是一个宽大的练武厅，大门上悬挂着一块“拳房”二字的大匾，西厢房大门旁立一块竖牌，题“黎明剧团”。鬼子冲进东西两厢房，见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大喊：“八嘎，八嘎！”一个翻译凑到鬼子头目身旁指着那棵高大的杉松树嘀咕道：“此地不宜久留。”他见庙院内阴森肃穆，四合院内单立一株杉松已犯兵家困字，心起疑虑，鬼子头目得知后立即抽出指挥刀，指挥鬼子兵要烧掉这个鬼地方。这时突然天降神兵，二十几个队员从院墙屋顶、四合院周围飞下，手执铮亮的大刀扑向鬼子，瞬间十几个鬼子没等怔过神来便“呜哩哇啦”地倒在了血泊中。 三四十个队员汇集在家庙大院内，他们个个手中都有了装备精良的日式武器，歪把子机枪、三八大盖子、手雷、战刀、望远镜……应有尽有，一个个喜上眉梢，好不酣畅痛快。 队长提高嗓门道：“我们已经胜利完成阻击敌人、保家杀敌的光荣任务，咱们村群众的生命财产没受到损失，青抗先的战士们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梁山上有一百单八将，我们村也有四十将。”说着用一只手指向身旁的高新亭，“你们说新亭能算梁山上哪一将？” 高付德抢着说：“他刀砍得准，枪打得准，我看像小李广花荣！” “承蒙夸奖，花荣前来交令！”高新亭上前一抱拳。 此时的高新亭右手提着日本大枪，左手握着一把日式战刀，胸前挂着几颗手雷，脖子上还挂着一副望远镜，全副武装，脸上挂着胜利的喜悦。 马石山上传回消息，鬼子这次拉网，被困在山上的六百多名百姓群众惨遭杀害，八路军一部指战员和日本鬼子英勇作战，从火口救出一批又一批的群众，几十名八路军战士也英勇就义，这又是一笔血债！总的来说，冈村宁次的这次扫荡计划在战略上是以彻底失败而告终，日本侵略者必将加快走向灭亡的步伐。 这次扫荡中高新亭十二岁的小弟高泉亭没有随母亲、大嫂躲进山洞，一起同四叔奎福及大人们牵着牛到邻村黑崮山躲避。傍晚，他与四叔等人被鬼子撵到冷家村北有个叫塘顶山上过的夜，在这里亲眼见到敌人的火网长长的，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火光四起。 第二天早上七时许，日本飞机在山的上空盘旋，不多时日军便分兵搜山，捉住了十二岁的高泉亭。一个头戴钢盔、足蹬高靴、上下穿呢子军装又端一支上着刺刀大盖枪的鬼子让他给一个骑着毛驴的长官赶驴腚，他很机灵，瞅准机会狠狠地敲了几下驴腚，那驴向前颠颠的跑了几步，他便跳下丈高的地堰，随着地堰跟子跑了。母亲、大嫂、姐姐得知他被鬼子抓去的消息竟在山上嚎啕大哭，结果虚惊了一场，他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全家人又惊又喜。 马石山阻击战取得了胜利，人们奔走相告，把高家村民兵队夸得神乎其神，把民兵队员说成是天兵神将、猛虎雄狮，区、县民兵大队分别给高家村民兵嘉奖表扬。开大会那天，祠堂周围站满了人群，群众愤怒声讨了鬼子的滔天罪行，然后又将被选出的抗日优秀民兵高付德、高新亭、高洪许、高世良等几人举过头顶，振臂欢呼，情绪高昂振奋人心，呼喊声久经不息。 二先生作为群众代表，撩着长袍走进人群，他首先代表群众赞扬了民兵队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英勇精神，然后走到祠堂院中西墙边一块镶嵌在墙里的石碑，对民兵和群众说：“这块碑上记载着我们先人高启后的英勇事迹。早在清道光年间，从西部徐州一带流窜来一帮强盗，人称徐州贼，他们来到高家村一带烧杀掠抢，无恶不作，就像现在的日本鬼子。” 高家村有个先人叫高启后，武功盖世，好舞枪弄棒，曾参加过朝廷武举殿试。他纠集四乡五邻的青壮年，奋起抗击，追击厮杀，率众乡亲一直把徐州贼撵到青山一带，在花岸沟附近又展开一场决斗厮杀。 高启后策马立刀，砍杀了无数个贼寇。三四十个贼寇见他武功高强，不好对付，便一齐朝他围去，他一挥大刀砍死了十多个，双方都杀红了眼，贼寇也紧盯他不放。平日里他的轻功原地不动，一发功一跺脚身子能拔起丈余，腾空而起一跃就能到房顶上。他一边砍着贼寇一边想跳出险境，另选一处有利地势，当他运气发功，不料脚底被葛藤绊住，身子没有飞起，贼寇一拥而上，用人墙将他压倒在地，用乱刀将他戳死。 这时百余号乡亲们手拿铁锨、䦆头、大刀、剑戟一拥而上，把剩下的二十三个贼寇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像打狼一样，全部干净彻底地消灭了这伙徐州贼。 乡亲们将高启后的尸体抬回村子，葬在他祖上的营盘里，为了表彰他的英雄壮举，让世世代代的高家子孙铭记他，便在这祠堂为他树了碑立了传。 二先生讲到这里用手撩起袍衩，掏出手帕，拭擦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你们青年人要继续发扬高家先人高启后的保家卫国精神，在人民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英勇杀敌！我们伟大的中国有雄兵百万，有强大的民众，小小的日本帝国主义像秋后的蚂蚱，能蹦哒几天？”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把鬼子赶出中国！” “人民子弟兵万岁！” 群众振奋高呼，激情荡漾，高新亭和民兵们也激动万分，决心牢记祖宗的精神，苦练杀敌本领，坚决把小日本彻底消灭！ 在这次反扫荡中，高新亭还在山上发现一名身负重伤、淹淹一息的八路军重伤员，他与四叔高奎福沉夜晚轮流背回家，藏在爷爷奶奶的屋子里，日夜为他疗伤调养，经打听伤员名子叫李玉田，秘密在新亭家中养伤，对外以远在口子村新亭三叔高奎英的内弟亲戚关系相称，全家人统一口经严守秘密，疗养三月有余。高新亭也从李同志口中知道了不少革命道理和部队里的情况，更坚定了要想赶走日寇必须参加八路军的坚定信念。李同志伤愈后急急归队，临行那天恋恋不舍地含泪告别了新亭全家。李玉田安全归队后，将在高家秘密养伤的时间、地点相细情况汇报给了部队首长。 有一天晚上，高卓臣带民兵队长高洪昌、高富德突然来到新亭家，找一直在新亭家住了很长时间患“痨病”的新亭三叔高奎英的内弟，说有点事想了解。高新亭笑着说“早回家了！找偏方治疗好了，化了俺家几十块大洋，抬着来的跑着走的，你说这偏方神奇不神奇？” 高洪昌接着说：“去哪个家了啦？口子村来人说他通敌，我们要来抓人！” 高新亭见假戏演不下去了，便急急地解说真情；“其实俺家这老病号子不是什么俺三叔小舅子！” 高付德笑着说：“那是什么人？” 高新亭急了，脸涨的通红，朝高付德肩膀击了一拳：“我叫你这个付得娄胡乱叫，他是我们八路军十三团某连某排排长李玉田同志！” “我叫你慌报军情！” 高洪昌、高付德边说着边上前抱着新亭，凉手插进他的肋骨搓揉，高新亭被挠得痒痒起来，发出一阵咯咯咯地笑声，又被两队长抬起来丢在炕上。 “老师，你不管管你身边这两个享哈二将，眼看着让他行欺负你学生！”髙新亭凤趣地说。 “哈哈哈……” 在炕头一边坐着的新亭爷爷奶奶也被逗乐了，整个屋子一片欢腾。 “别闹了！书归正传！” 高卓臣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13团部队首长及李排长本人转来的感谢信，高声读了起来，信中高度赞扬了高家村民兵队员高新亭一家老小冒着生命危险对八路军伤员的秘密保护及细心照料，十三团全体官兵代表人民的军队感谢高仕老人家养了个好儿子高奎福、好孙子高新亭及全家老小，并保证－定要冲锋陷阵英勇杀敌，以实质行动报答人民对八路军战士的养育之恩，保护好祖国大好河山和人民美丽安静的家园，决不辜负人民的重托，早日消灭国內外一切敌人，让人民过上平安幸福的美好生活。 最后，高卓臣又读了李同志的个人回信，信中说是高家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三个多月的疗伤恢复让他看到了高家人淳朴善良的优良美德，使他感受到了人民群众对人民军队的关爰体贴和细心照料。他信上还说人民军队就是人民的儿女，从今以后我也就是高仕老人家亲儿子，高新亭就是我的亲小弟，高奎福就是我的亲叔叔，全家人都是我的亲人，他表示千言万语难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只有冲锋陷阵英勇杀敌以此来报答家人的大恩大德。 在场的人听后，无不对人民军队这铮铮誓言所感动，特别是新亭，句句扎在心里，此刻好象不在家中的炕头上，仿佛已端着钢枪英武地站在了鋒火硝烟的阵地上。高卓臣更是感慨万千，他弯下腰向俩位老人深深鞠上一躬，俩位民兵队长也立即效仿。 坐在炕上的新亭却坐不住了，他纵身跳到高付德身旁，又朝高付德身上桶了一拳；“付得娄，你在干什么？” 高付德起身回敬了新亭一拳，打趣道；“干什么？我们想把你抬到院子里扔你个天门高！”“哈哈哈……” 在场人又是一阵大笑。 “付得娄，付得娄……” 高新亭孩子气滑稽地喊着蝉唱，蹦着高冲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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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2 04:3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