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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槐(长篇小说)(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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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0 04:52: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十八回  二道桥血拼护群众  冰雪地恶战陷高波
时间已经过了晌午,按正常时间小火车应该到海林站了,可是据瞭望的信号员说,西面山头铁路线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可能是在哪个小站加水加煤晚点了?原来还在站台上等待的人群已散去大半,只有曲波、杨子荣和孙大德等人还在站台上徘徊。曲波看了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他皱着眉头对杨子荣说:“杨子荣,我总感觉有点不对,你赶紧和孙大德回去吃饭,然后带几个骑兵到西边去看看。”
“首长,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几个人去看看,回来再吃饭也不晚。”
“好吧,要胆大心细,早去早回!”
“是!”
说完,杨子荣拉着孙大德跑回营地,带上魏成友、董中松等六、七个战士,全副武装地跨刀骑马向西面山林奔去。
雪越下越大,北风也越刮越急,小火车在风雪中奔驰。时近晌午,吃过了自带的饭食,喝足了水,一路欢唱的人们随着车轮的咣当声,也有些疲劳了,人们的上下眼皮一个劲地打架,有些老头还发出了鼾声;妇女们睡着的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像在做着幸福的美梦。
小火车快到横道河子了,前边就是必经的二道河桥,该桥因为年久失修,桥面凹凸不平,枕木有些已经腐烂了,道钉也不全。司机章大全每次路过这里,都把机车降低速度,看着站在铁路边护路队员的手势缓缓通过桥面。这次也是一样,在章大全瞭望的视野里,像抽线一样二道桥越来越近,章大全拉响汽笛,机车轰鸣着,慢慢地驶近桥头。可是,往常熟悉的护路队身影却没有出现,章大全握着驾驶柄的手有些犹豫。这时在桥头上,顶着风雪出现了一个被皮帽子遮住半截脸的、带红袖标的护路队员,只见他连连做出手势让小火车通过,章大全长出了一口气,感到这个护路队员虽然有些眼生,也可能是后换的吧,车已至此,鸣笛一声,小火车驶上了二道桥头。
轰隆隆……
几声巨响,地动山摇,一股浓烟冲天而起,碎木、钢轨飞上天空,小火车头被掀翻到桥下,章大全被甩出机车,栽进冰河;司炉杨小波一头撞进锅炉里,被火燃烧了;班长郭树成和几个战士从煤水箱被甩下桥后,几个战士被扣在煤水车下牺牲了。整列小火车,前半列倒下,后半列脱轨,车厢里的人们被掀倒在路基旁的雪地上,山货、物资撒的满地都是,妇女在哭泣,老头在哼哼,一片凄惨景象。
    郭树成身负重伤,清醒过来后,他奋力爬出煤水箱,竭尽全力把章大全拉出水面。章大全勉强张开眼睛对郭树成说:“郭班长,都怨我没看仔细,狗娘养的土匪化装成护路队骗了我们……”说完,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章师傅,章师傅……”郭树成悲愤地喊着,极度的疼痛使他再次昏迷过去。
高波带领战友们迅速从脱轨的守车中跳出来,卧在路基旁,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哒哒哒……
一阵机枪和排枪打了过来,子弹呼啸着在高波和战友们周围激起了阵阵雪尘。路基下不断传出妇女的号哭声,老头们有的乱跑,有的直挺挺地躺在雪地上,用手捂着头,浑身乱抖,哼哼直叫。
雪地上现出道道血痕,显然是有人中弹了,高波的脑海中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抢救群众是第一位的大事!他回头向群众们高喊:“乡亲们,不要慌,就地卧倒不要动!”
    “共军小崽子们,你们被包围了,跑不了啦,赶快投降吧!”
“弟兄们,小火车上有货、有钱、有娘们,谁抓着就是谁的,冲啊!”
土匪们的嚎叫被西北风送了过来,好像荒野中传来的狼嚎。高波透过风雪,望着桥的南北两侧山背后的灌木丛中冲过来的两道密密麻麻的黑影,大致算了一下,有二百多号人,而自已连同战友们只有十五个人,面对着十倍于我的匪徒,高波毫不畏惧,指挥着战友们沉着应战。
“要钱不要命,不给钱拿命换!”
“小娘们别跑,跟着大爷上山快活!”
匪徒们的嚎叫声渐渐近了,因为积雪太深,匪徒们冲击速度不太快,不过只有二百多米,而且是两面夹击,步步逼近。
“节约子弹,瞄准匪徒,射击!”
高波瞪大眼睛,大声下达了命令,十五个战士按着命令,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出仇恨的子弹,冲在前边的几个大个匪徒滚到在雪地上再没有爬起来,其余的匪徒也被这准确、密集的火力压倒在雪地上。
“回过头来!”高波趁着北面土匪的火力被暂时压制的瞬间,向战友们命令道:“瞄准南面的匪徒,排枪射击!”
战友们转过身来,对准南边冲来的匪徒又是一阵猛烈地排枪,几个匪徒被打倒在雪地上,其余的几十个匪徒又窜回灌木丛。
战斗暂时沉寂下来,在这短短的间隙内,二十岁的高波脑海中飞快地思忖着:“我只有十几个战士,敌人有百八十号人,是我们的七、八倍,刚才打倒了他们十几个,还有我们的六七倍,看土匪这阵势,今天来是来拼命的,这注定是一场恶仗!更严重的是这几百名群众和他们刚用劳动换来的财产,他们的死活就全依靠我们这十六个人十六条枪了……”他看了看战友们,只见大家已经利用战斗间歇挖好了雪地掩体,一个个握紧钢枪,面色沉着,高波心底里忽地涌过一股豪情:有这样英雄的战友,再凶恶的敌人也吓不到我们!
正想到这里,北面的那股匪徒又一阵乱枪打来,接着便发出狂吼,比用上次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几十个匪徒边打枪,边蜂拥而来,身影越来越近,只有五六十米了。
“射击、投弹!”
高波的命令一下达,战友们猛烈地一阵射击,十几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一串爆炸声后,腾起股股浓烟,匪徒们发出阵阵惨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雪地、草丛上到处都溅上了敌人的污血。
可是,在群众的队伍那里也传来了有人中弹的叫喊声,匪群中郑三炮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吼叫:“妈了个巴子,穷棒子们跑不了啦,就这几个共军小崽子,还他妈这么费劲,南边的老丁、老刘给我使劲打!”
紧接着,传来是女匪蝴蝶迷的尖细叫声:“老丁啊,今天就看你的啦,穷棒子堆里有的是年轻娘们儿,还不赶紧往死里冲?”
丁焕章在南边应声答道:“郑队长,夫人,今天你们就瞧好吧!”
嗷的一声,匪徒们猫着腰一边射击,一边又向前冲来。来的这帮匪徒正是郑三炮、蝴蝶迷、丁焕章、刘俊章一伙,他们为报上次失败之仇,这次是倾巢出动。为了对付沿线新增加的护路队,经过密谋,先侦察好护路队员的巡逻时间,提前埋伏在铁路附近,等护路队员一到,突然出击,将突击队员杀害,然后换上护路队员衣服、袖标,这次果然骗过了司机的眼睛。穷凶极恶的土匪为了爆炸成功,这次在铁路枕木下埋设了多颗苏式“饼子”地雷,所以爆炸的巨大气浪把小火车掀到了桥下。
看到眼前的惨像,听到群众哭喊,高波意识到:光靠战友们的勇敢阻击是不够的,今天的任务,是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绝不能让群众在匪徒南北夹击的火力下等死挨打!可是,怎么才能保护群众的安全呢?他伏在雪地上仔细地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路基的两侧是稀疏的蒿草和冰冻的河面,没有可供隐蔽的地方,显然不适合群众躲藏。他又凝视了一下东北方向,那里有一片树林掩盖的小山包,和这里连着一条小沟,他顿时心里一亮,心里有数了,他匍匐着爬到班长冯保民身旁,低声说道:“冯班长,要争取时间,赶在土匪合围之前带领群众突围!”
冯保民点点头,眼睛仍然在巡视着南北两侧的敌人。
“咱两分个工,你带四个战士带领群众从那条小沟,奔东北小山包,进树林,再翻过正北的大山后,就是横道河子,那里有我们的部队,我在这里掩护。”
“高排长,我留下吧,你领着群众出去,我一定完成任务!”
高波严肃而亲切地说:“冯班长,好同志,时间紧迫,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我是排长,服从命令吧!”
冯保民深情地点了点头,“是,请排长放心,我想一切办法把群众带到安全地带,我走了,保重!”
两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后,冯保民带着四个战友迅速来到群众中间,向惊魂未定的群众们低声喊道:“老乡们,别害怕,土匪被我们挡住了,大伙儿猫着腰,从那条小沟奔东北小山包跑,进了树林就安全了。”
群众们背着大包小包,跟着一名战士在前面跑,冯保民领着其他战友在后面掩护,一旦有事,好配合高波阻击敌人。
当群众们在跑到离小沟前的一块开阔地时,被北边骑在马上的郑三炮发现了,他大叫着:“别让这些穷棒子跑了,弟兄们,给我追!”
郑三炮骑马冲在前面,蝴蝶迷骑马紧随其后,挥舞着双匣子枪,尖声怪叫:“冲啊、上啊!”
这些凶恶的匪徒像一群贪婪的豺狼,一边追向群众,一边开枪射击。高波和冯保民两边战友立刻用猛烈地交叉火力向敌人还击,匪徒们被压制在雪地上,但是也有七八个群众倒在血泊中。
高波心急如焚,大喊道:“冯班长,保护群众,立刻撤退!”
冯保民立刻将战士们安插在上百名群众队伍中,一边安抚,一边领着猛跑进小沟。匪徒们再次从雪地上爬起来,他们不甘心到手的肥肉轻易跑掉,狂吼着又冲向群众。
“射击,投弹!”
随着高波的一声令下,八颗手榴弹随着密集的子弹在匪群中开了花,并形成了一股烟墙,借着这道烟墙的掩护,冯保民和战友们带着一百多名群众钻进小沟,上了东北小山包,钻进了密林。
看见群众跑进了树林,郑三炮气急败坏地喊道:“不消灭这帮共军崽子,到口的的肥肉就要飞了,弟兄们,给我打!”
哒哒哒,子弹像暴雨一样射向高波阵地;咣咣咣,小钢炮炮弹也在战士们周围开了花,几个战士中弹牺牲了。
南面的丁焕章、刘俊章带着匪徒也向这边包抄过来,望着群众和战友们的身影都消失在树林中,高波长出了一口气,就在他要向身边剩下的五个战友下达撤退的命令时,一阵哭喊和求救声在小火车旁的路基下响起。
“还有受伤的群众没有撤退!”一个战士说。
高波喊道:“不能丢掉一个群众,同志们,杀个回马枪,解救群众!”
剩下的六个人两人一组,分成三个战斗小组,一组掩护,另外两个小组冲锋,很快就接近了小火车。
这时,南北两路土匪已经在小火车旁汇合,有些图匪徒已经开始上车抢群众未来及搬走的山货、物资,还有一些匪徒淫笑着向未来得及撤走的妇女扑去……
土匪和群众太近了,不能开枪了,怎么办?。
“不要开枪,拼刺刀!”
高波冲在最前头,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和迎上来的匪徒们展开了白刃战,只见他左冲右突,一霎时,就刺倒了五六个个匪兵,其余的五个战友也加入了拼杀的行列。
“共军就剩下这六个小崽子了,活捉他们!”郑三炮在马上大叫道。
“就是前边的那个白脸小共军上次挑了我们十几个弟兄,这小嘎子是个头,多上几个弟兄围住他!”
丁焕章也在一旁大叫,匪徒们像恶狼一样将高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高波毫无惧色,一把刺刀像闪电一样上下飞舞,匪徒们被捅上即死挨着必伤,高波又接连刺倒十几个匪徒,鏖战多时,由于匪徒太多,战友们也被刺倒了两人。
高波大喊一声:“向我靠拢,杀开一条血路!”
高波和其他三名战友汇合,刺刀向外,和敌人转起圈来。透过人墙,高波看到几个匪徒正拖着一名妇女往路基下走,妇女边挣扎边哭叫,高波大吼一声,纵身跃起,左手持步枪,右手掏出大肚匣子,哗的一梭子,几个匪徒应声滚到在一旁,那个妇女也趁机跑掉了。
高波大声喊道:“同志们,不要恋战,掩护群众撤退!”
三个战友杀出重围,一个在后边掩护,另两个带着十余个群众飞快地跑进小沟。高波在这边挥舞着大肚匣子接连横扫,匪徒们纷纷倒在血泊中。这时,高波突然想起车上还押着几个匪首,这几个可是血债累累的要犯,跑了危害就大了。想到此,高波一个凌空飞跃,跳上小火车,在最后车厢里巡查,哪还有匪首的影子?直走到中间一节车厢,高波看见三个匪首正在哆哆嗦嗦地望车下爬,因捆着臂膀,行动十分缓慢。
高波大吼一声:“往哪跑?你们这些血债累累的家伙,受死吧!”
高波挥手一梭子,三个匪首的脑瓜顿时开了瓢,污血、脑浆喷了一车门,尸体滚下了车厢。
高波在车上看到唯一的战士小张被匪徒们包围在中间,正在那里和匪徒们苦苦对峙,高波见状大喊一声:“小张不要慌,我来了!”
高波一个凌空飞跃跳出车厢,刷刷刷,几刺刀杀开一条血路,把小张救出重围。
蝴蝶迷骑马在高处看见,大声尖叫道:“就剩两个共军小崽子了,给我捉活的!”
突然,就在车尾蒿草中,又传来了群众的呼救声。还有群众没撤走?高波心里咯噔一下,他一边向匪徒们射击,一边低声向小张说道:“小张,你快去保护群众撤走,我掩护!”
“排长,你……”小张有些犹豫。
“不要管我,救群众要紧,服从命令!”
“排长,保重!”
小张转身跑到车尾,看到两个老头、三个妇女萎缩在一起,一个老头还受了轻伤。他们看到小张来到,原来垂死的眼神里发出求生的光彩,小张安慰着他们,领着他们往小沟方向跑去,突然一伙土匪拦住了他们,为首的正是匪首丁焕章。
    匪徒们淫笑道:“小娘们儿,这条路不通啦,跟着大爷们走吧!”
几个群众吓得目瞪口呆,蹲在地上不敢动弹,小张大喝一声,挺起刺刀就和土匪们厮杀在一起,他刺倒了第二个土匪后,刺刀挑弯了,正在往外拔刺刀时,丁焕章站在暗处,举起匣子枪对准小张就是一枪,这一枪正打中小张的胸口,小张摇晃了一下,胸口喷血,倒在了地上,带着未完成任务的遗憾闭上了眼睛。
几个群众哭喊着奔向小张的遗体,高波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切,他的心在燃烧,双眼血红,上次就是这个疤瘌眼打伤了自已,这次又杀害了战友,一定要报仇!想到此,高波大喝一声,纵身跳了过来,挺起刺刀刺向丁焕章。
丁焕章侧身躲过,呵呵冷笑道:“小嘎子,又碰到你了,大爷知道你好身手,上回没打死你,算你运气,今天就和你决一雌雄!”
说罢,丁焕章从身旁土匪手里拿过刺刀抢,就和高波厮杀到一起。两人左旋右转刺刀相碰,咔咔,刷刷,接连刺杀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正杀到酣处,丁焕章卖个破绽,放高波刺刀过来,仰面倒下,双腿弓起,对准高波前胸就蹬,高波更不是等闲之辈,在他腿脚未到之时,早一个侧翻,滚到一边,躲过这致命的一蹬。
“好小子,还挺麻溜啊!”
丁焕章一个鲤鱼打挺,刷地站了起来,拔出绑腿中的匕首,飞身扑向高波。高波躺在地上,用手死死抓住丁焕章握匕首的手腕,反手一扭,再往地下一磕,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雪地上。两人同时站起,拾起刺刀枪又开始捉对刺杀,生死搏杀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丁焕章的步伐、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这个小共军太厉害,不能和他死磨,丁焕章想到此,又和高波刺杀了五六个回合后,假装体力不支,踉踉跄跄向后退,高波一刻也不放松,连续几个直刺,把丁焕章逼到一棵大树前,只听得刘焕章噢的一声怪叫,飞身上到树杈上,转身拔出匣子枪,对准高波就是一枪。说时迟那时快,高波一个下蹲,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高波大吼一声,一个旱地拔葱,也纵上树杈,一个飞脚,把丁焕章踢下树来,丁焕章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刚挣扎起来想跑,高波在树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刘焕章后背上,丁焕章惨叫连连,张开双手往前冲了几步,一头载倒在污血中。
刘俊章这时已经赶到,看到丁焕章被高波击毙,大惊失色,指挥匪徒把高波团团围住,自已挺着一把刺刀来战高波。高波鏖战了半天,身上已多处挂彩,此时两腿也像灌了铅似的,眼皮发沉,高波内心告诫自已不能松懈要挺住,把牙一咬,挺着刺刀又和刘俊章恶战了十几个回合。
周围匪兵们看刘俊章久战不下,挺着刺刀想一拥而上,刘俊章看了看身子直打晃的高波,挥手止住群匪,冷冷笑道:“这小共军崽子体力不行了,要抓活的!”
刘俊章说着一个直刺,像毒蛇吐信一样,刷的一道寒光,直奔高波胸口刺去,高波急忙把枪往外用力一磕,咔嚓一声响,由于双方用力都很大,高波的步枪生生断成两截,刘俊章的枪也被磕飞了,刺刀朝下,噗的一声扎在雪地上。
刘俊章一个箭步上前趁机搂住高波腰身,一个大背把高波背过头顶,呱唧摔在地上,接着一个饿虎扑食,骑到高波身上,两只鹰爪死死扼住高波咽喉;高波只觉得眼前发黑,双睛爆出,高波心里默默嘱咐自己不能背过气,要沉着迎战,心念至此,高波心一狠把舌尖咬碎,噗的一口血水喷到刘俊章双眼上,顿时刘俊章双眼被血水糊住,不由自主松开双手去抹双眼;趁此机会,高波大吼一声,一个老鹞子翻身翻在刘俊章身上,正巧刘俊章的脱头刺刀就在身旁,高波刷的拔下刺刀狠狠扎进刘焕章的咽喉,随着噗的一股污血喷出,刘俊章蹬了几下腿,把头一歪和丁焕章一起见阎王去了。
“共军小白脸把丁爷和刘爷都杀了!”匪徒们一阵惊恐乱叫。
“哎呀我的妈呀,老娘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共军小崽子,连老丁和老刘都不是个!”蝴蝶迷摇摇头叹着气说。
“那两个草包,死就死了吧,这个小共军崽子跑不了了!”
郑三炮诡谲地笑了笑,向一旁的匪徒们耳语几句。
高波挥着大肚匣子,一边向围过来的匪徒们射击,一边向小沟方向退去。匪徒们蜂拥而上,郑三炮和蝴蝶迷策马紧随其后,就在高波刚刚退到小沟口,突然从小沟里窜出二十几个匪徒,呼啦一下将高波围住,高波一扣扳机,枪不响了。
为首的一个大个子匪徒狂笑着说:“共军小崽子,没子弹了?投降吧,弟兄们,抓活的!”
几个匪徒端着刺刀,狞笑着,一步步向高波逼近。高波用尽最后气力,大吼一声,呼地拔地而起,就在此时,一张大网凌空而下,把高波罩了个结结实实,大网将高波拉倒在地面时,两把枪托狠狠砸在高波头上,高波只觉得嗡的一声,天地间一片黑暗,无数金星在眼前闪烁,他失去了一切知觉,连网带人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一阵寒风将高波吹醒,他勉强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他感觉头像炸开一样疼痛,转转头发现自已被扒光上身绑在桥头边的一棵大树上,身边雪地上还蹲着五个蜷缩着的老头和妇女,周围有一群土匪看押着。
高波想起来了,这是最后那批没有逃脱的群众,高波向群众们喊道:“乡亲们,大家不要怕,上级很快就会派人救我们的,大家要挺住!”
郑三炮和蝴蝶迷冷笑着走了过来,郑三炮说道:“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小共军崽子,我叫你看看是我的皮鞭硬,还是你的嘴巴硬,郑爷我看你是个人物,只要你愿意投降,郑爷我就饶你不死,还给你把交椅坐坐,啊,怎么样?”
高波圆瞪双目,大吼一声:“郑三炮,你别做梦了!你给小爷我来个痛快吧,我们的大部队很快就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郑三炮气得哇哇怪叫:“来呀,给我狠狠地抽!”
郑三炮一挥手,大个子土匪应声过来,抡起皮鞭朝高波没头没脸地抽来,高波赤裸的上身顿时绽开一道道血口,高波不停地破口大骂,头又渐渐地低了下去。
蝴蝶迷走到卷缩着的群众面前,讥讽地说:“穷棒子们,你们分了我家的地,抢了我家的房,这翻身的滋味挺美呀!今天就让你们好好翻翻身,我说三炮啊,下面就看你的了!”
“好嘞,我的姑奶奶,你就看我怎么摆弄这些穷棒子们吧!”
郑三炮一挥手,几个匪徒卸下铁皮车厢门,架在一堆枯枝干柴上,浇上机油点燃,一会儿工夫,铁皮门板被烧得通红,匪徒们拽起一个老头推到门板上,老头被烫的踮脚直跳,最后支持不住倒在铁板上直打滚,烫得连连惨叫,最后不动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的气味。
蝴蝶迷乐得拍手大笑:“穷棒子翻身喽,三炮,真有你的!”她又回头对着那些看热闹的匪徒们说,“你们还闲着干什么?那几个小娘们也想翻翻身,你们还不赶快伺候!”
匪徒们嗷的一声,像饿狼扑向羊群一样扑到三个妇女跟前,几个人架着一个钻进路基下的蒿草中,草丛里顿时传来哭骂声和打斗声。
群众的哭叫声惊醒了昏迷的高波,他勉强睁开双眼,听着妇女们的哭叫声,看着眼前的惨像,心如刀绞,他开口大骂:“你们这些该遭天杀的土匪,有本事朝我来,你们这些断子绝孙的王八蛋,要遭报应的!”
“呵呵,小崽子,够硬气,像个男人样,老娘今天劁了你,看你到底是男的,还是个娘们儿。”
蝴蝶迷说完从靴筒子里拔出匕首,向高波一步步逼了过来,土匪们惊异地看着这一切,就在匕首挑到高波裤子时,呯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进蝴蝶迷的后心,噗的一股污血喷了出来。
蝴蝶迷扔掉匕首,双臂扬起,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转了半圈,扑通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郑三炮扶起蝴蝶迷,连声喊道:“夫人,夫人!”
又是呯呯呯几声枪响,烧铁板的几个匪徒应声倒下,郑三炮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共军从桥头上探起头来,持枪向这边射击,高波看清了,是班长郭树成!
    “妈了个巴子,原来还有共军打黑枪!”
就在郭树成端枪瞄准钻进蒿草中的土匪要开枪时,郑三炮抬手一枪,正中郭树成胸部,郭树成看着高波慢慢朝前倒下。
“郭班长!”
高波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又昏迷了过去。
呯呯,呯呯……
连续不断地枪声响彻在东北方向的山林上空,一个匪兵跑过来报告:“郑爷,这肯定是刚才撤走的共军在鸣枪报警,东北方向山路上雪尘很大,好像有共军救兵来了。”
“嗯,此地不宜久留,传我的命令,撤!”
郑三炮斜眼看了看昏迷的高波和剩下的群众,说道:“这个小共军崽子和这些穷棒子也都带走,留着他们往后和共军讲条件也许用得上。”
匪徒们把昏迷不醒的高波绑在马上,郑三炮把蝴蝶迷的尸体背上后也上了马,剩下的三十几个匪徒把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一个老头和三个妇女用枪赶着,迅速地钻进在西南方积雪的密林中,在他们的身后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密密麻麻深深的脚印。
当杨子荣带领着孙大德等战士和在横道河子附近遇到的冯保民以及当地民兵赶到二道桥头时,眼前的惨象让他们惊呆了:只见几名带着红袖标的护路队员的遗体趴在路基下;小火车机车栽到了桥下,机车烟囱还在冒着余烟;桥被炸毁,散落的枕木和钢轨落在冰河里,司机章大全的遗体躺在冰面上;在桥后面的路基上倒卧着数节车厢,在后面的几节车厢也脱下了铁轨;在桥头的路基旁,班长郭树成的遗体趴在哪里,手里还紧紧握着步枪做射击状;路基两旁的枯草雪地上,我军战士的遗体和土匪尸身交织躺在一起,可以想见当时的厮杀是多么残酷;从路基到东北小沟二百多米的距离,二三十个群众的遗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在他们的后面,战士小张手握着挑弯了的刺刀抢怒目圆睁,遗体旁躺着三四个浑身是血的土匪尸首。
杨子荣眼含热泪,大声喊道:“同志们、老乡们,我们来晚了,你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一定为你们报仇的!”
冯保民和返回的老乡清点了现场,唯一少了高波和四个群众。这时,在路基下旁的蒿草中找到了一个受伤未死的土匪,经审讯这个土匪供出了他们是郑三炮的土匪,还详细说了激战的经过,他说道:“你们共军有个白脸小个子,那个邪乎劲,一把刺刀无敌手,连杀了我们丁爷、刘爷,子弹打光了才被我们郑爷用网罩着抓住,捆在树上,不管怎么打,就是一个破口大骂,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硬的汉子,够爷们!”
“他人呢?”杨子荣打断土匪的话着急地问。
“他被打得昏迷不醒,听见你们打枪报警,郑爷,噢,郑三炮把他绑在马上,押着那几个妇女老头撩了。”
“排长,高波和这几个群众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应该马上营救!”
杨子荣点了点头,迅速安排孙大德骑马回海林报信,剩下的马匹留给民兵和部分当地群众打扫战场收殓战士们的遗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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