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小分队列车战土匪 谢家沟医院溢亲情 牡丹江一带的森林铁路是日伪时期留下来的,当年是日本人为了掠夺东北的木材而修建的,森林铁路上跑的小火车样式和普通货车基本一样,只不过就是尺寸小了点,只有大火车的四分之一。 解除了土匪对牡丹江市的直接威胁后,森林铁路成了牡丹江市与周围县镇的交通生命线,城乡之间的物资交流,部队的快速出动,都有赖于森林铁路和小火车。因此,牡丹江军区和二支队首长经过研究决定委派二团专门组织了剿匪小分队,保护森林铁路和小火车。高波被任命为二团一营一连一排的排长,专门负责押运小火车。 五月的张广才岭,积雪已经融化,向阳处枯黄的腐草中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草尖。半山腰上,从海林驶往穆棱、八面通的一列小火车冒着白烟向前疾驰着,小火车上载着荷枪实弹的战士和一些支援沿线群众的粮食和物资,挂的车厢全是瓦罐和敞篷货车厢。因为小火车是往东行驶,路是步步高,所以挂了两个火车头,前后一起使劲,走起来吭哧吭哧很吃力。山林间回响着小火车哐当哐当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响亮,声音顺着铁路线传得很远很远。 小火车的通行不仅搞活了城乡经济,也惊动了隐藏在周围山林里的残匪,他们蠢蠢欲动,想趁机劫持小火车大捞一把,破坏胜利成果。隐藏在穆棱密林山洞中的土匪头子郑三炮、丁焕章、刘俊章以及郑三炮的情妇女匪蝴蝶迷正在策划劫持小火车。 “我说老丁啊,你他妈总说你跟着李德林旅长时怎么英勇盖世,小鬼子和国军都拿你没招,现在你跑到我这儿来了,总不能白吃饭吧?正好听说共军把小火车搞通了,咋样,带着弟兄们下山抓一把吧?” 匪首郑三炮撇着个嘴,斜眼看着丁焕章说。郑三炮原来是匪首许大马棒的卫队长,许家父子被我军打散后纠集一帮残匪另立山头。郑三炮长得中等个头,虎背熊腰,光头,络腮胡子,一脸凶相,其他匪首都让他三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就是,老丁,就凭着你的本事咋也不至于空回吧?下山抓一把,也不至于闲得没营生总想吃腥,一天到晚在我这瞎转悠。” 蝴蝶迷扭着个水蛇腰,擦得惨白的脸上一脸坏笑,当说到最后一句,她看见郑三炮脸拉达下来,就“噗次”一笑,不吱声了,随着蝴蝶迷的一笑,她那鼓鼓的胸脯颤动了好几下,看得丁焕章眼都直了。 “那啥,既然是郑队长看得起我老丁,那我就下山走一趟。” 丁焕章长得人高马大,左眼受过伤,留了一条疤痕,外号“丁疤瘌眼”,他和刘俊章原来分别是匪首李德林的卫队长和贴身副官,李德林被我军消灭后,不得以来投奔郑三炮入伙。这次小火车通了,他也想趁此机会捞一把,表现一下自已,博得蝴蝶迷欢心,所以郑三炮一说,立刻就答应下来。 小火车车厢里,曲波带领着小分队队员杨子荣、孙大德、魏成友、董中松、李鸿义正在研究布置剿匪方案,其他的战士们则在检查武器弹药。高波带领一个班的战士在守车和煤水车箱上,全副武装而又警惕得观察着沿线的风吹草动。 呜…… 小火车愉快地鸣叫着,行驶在穆棱附近的山林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视线有些模糊,曲波透过车窗凝视着急速后退的山林,告诫大家:“据报,这一带土匪很猖獗,大家要高度警惕,要手不离枪,随时防范土匪出击。” 小火车已行驶了五个多小时,一切正常,未发现异常情况,车厢内的战士们有点放松了,东倒西歪,有的打起呼噜了。高波在机车室里,端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小火车喘着粗气,正行驶在一条上坡弯道上。 轰…… 一声巨响,火光闪过,拖在车尾的火车头被地雷炸翻了,火车来个急刹车,刚停下就从周围高山上射来了雨点般的子弹。高波立即指挥守车战士还击,煤水箱上和守车上的机关枪向铁路两边猛烈地扫射起来,封住了土匪向前冲击的路线。 曲波抓住这宝贵的间隙和战士们跳下车来,隐蔽在山坡下,迅速地排成战斗队形,有组织地顺着山坡抢占了制高点。排长杨子荣走在最前头,跟着他的是扛着“九二”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孙大德、魏成友等战士。 杨子荣举着大肚匣子边走边喊:“同志们,加快点,在制高点上把机枪和迫击炮架好!” 孙大德和魏成友在山顶上迅速架好了重机枪和迫击炮,杨子荣一声令下,哒哒哒……轰轰……密集的火力将土匪们压倒在山腰上。就在这同时,高波带领守车战士跑到被炸翻的火车头上去扒煤,抢救被埋在煤里的司炉工,虽然两个工人被扒出来了,但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股匪徒有七八十人,领头的正是匪首丁焕章。丁焕章看到手下人被共军火力压倒,美梦要落空,气得挥舞着匣子枪,在山腰上大喊大叫:“弟兄们冲啊,共军的小火车上有钱有货,谁抢着是谁的!” 匪兵们“嗷”的一声,像狼群一样冒着我军的火力硬冲上来,杨子荣大怒,指挥着战士们端着刺刀勇猛地冲向敌人,高波也带领守车的战士们端着刺刀向匪兵们包抄过来。山沟里杀声震天,高波和杨子荣冲在最前头,两把刺刀像两道寒光,匪兵们挡着即死,碰着即伤。丁焕章躲在草丛里后,看到此情景,抬起匣子枪,朝着杨子荣和高波一梭子打来,这一梭子没打着杨子荣,却打在了高波的右大腿上,高波只觉得右大腿一麻,跟着鲜血就喷了出来,身子往后一倒,手握马枪坐在了地上。 “高波,你负伤了?” 杨子荣大喊一声,连续两个直刺,将挡在他和高波面前的匪兵刺倒,随后抬手一枪,子弹将躲在草丛中的丁焕章貂皮帽子打飞。丁焕章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山坡下,和几个腿快的匪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三下两下就逃进密林不见了。 高波脸色苍白,紧皱眉头,牙关紧咬,拄着枪想站起来,挺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棉裤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杨子荣赶紧过来扶住高波,一边迅速掏出急救包给高波包扎,一边对高波说:“高波,你的伤很重,失血过多,老实躺着,不要动。” “小高,小高,你感觉怎么样?” 曲波和卫生员也赶了过来,曲波着急地询问着,高波憨笑着,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首长,我的押车任务没有完成好,” 曲波握着高波的手,动情地说:“高波,你的押车任务完成得很好,土匪已经被我们打退了,放心吧!” 高波点了点头,昏迷了过去。 曲波一挥手,“杨子荣,先把高波抬到车厢里,注意止血护理,等小火车一修好,立刻送谢家沟医院!” “是,首长!” 杨子荣随即安排孙大德、魏成友用担架将高波抬上了小火车,安放在车厢里。 战斗胜利结束了,打死打伤匪徒五十多人,俘虏十多人,匪首丁焕章带着残匪逃进了山林,我军也伤亡了10余人。经审讯俘虏得知,土匪提前将苏式“饼子”地雷埋在路基内,把电线拉到山上,等了两天一夜,见小火车进入埋雷区就按电钮引爆了。 曲波派人和就近的穆棱车务段联系,一小时后穆棱车务段又调来一个车头,并派来工人,紧急修复了被炸坏的铁道。曲波留下一个排,由孙大德带领随车护送着高波和伤员,两个车头拉着汽笛喷着白烟向西牡丹江方向驶去。曲波率领着小分队,继续步行往东奔向八面通,迎接新的战斗任务。 一转眼,高波在谢家沟医院治伤已经二个月了,其间,曲波、杨子荣、孙大德等首长战友多次前来探望他。谢家沟医院是伪满时期日本关东军设在牡丹江市郊的一所部队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是专科医校毕业,具有较高的医护水准。日本投降后,这些日籍医护人员被我军收留,我军对他们的人道待遇和优惠政策使他们深受感动,愿意留下来为我军医治护理伤病员。经检查高波右大腿被子弹打穿,大腿骨骨折,经日籍大夫及时手术,取出了残留的子弹,虽然保住了大腿,但需要长时间休养恢复。 七月的牡丹江,中午骄阳似火,早晚凉风习习。谢家沟医院的病房外,晚风吹过,高大的白杨树枝叶沙沙作响。高波躺在病床上,右大腿上缠满绷带,双拐放在床边,高波手枕在脖子后,两眼望着天花板,在默默地想着心事。参军一年多,到东北后忙于剿匪作战,也没给家里写信,卓臣先生、高洪昌、高左宾、高普连,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你们都好吗?家乡现在正是暑天,地里的庄稼也该除二遍草了,虽说春天由村里出劳力给军属代耕,但像锄地、秋收这样农活还要自家干。父亲年岁已高,还要到周围村里教学,还能有精力照顾地里的活吗?看来只有劳累母亲和瑞亭、泉亭了;玉兰还好吗?高波想起玉兰,玉兰那粉红的脸腮、那闪闪发亮的星眸立即浮现在眼前,似乎玉兰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已,好像在说:“二哥,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往家里写封信呢?人家都想你了!”想到这里,高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高桑(桑,日语先生),您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叹气?” 一句柔美的女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高波扭头一看,原来是护理他的日籍护士浩子来给他换药了。浩子比高波大一岁,今年21岁,她娇小玲珑的身材,配上雪白的护士衣裙,大口罩上露出一对弯弯的美目,更加显得文静、端庄。 浩子18岁时在日本北海道护校毕业后应招来到中国东北,为关东军护理伤员。日本投降后,所在的谢家沟医院被苏军占领,成天喝得醉醺醺的苏军士兵经常来医院找年轻护士动手动脚,浩子和其他日籍女护士整天提心吊胆,亏了关里来的八路军接管医院后,对她们礼貌有加,让她们继续留用,还专门派了一个警卫排来保护她们的安全。这样,一直到苏军五月份撤走,再没有发生苏军士兵到医院来骚扰日籍女护士的事情,浩子对高波等关里来的战士心怀感激之情,护理十分细心。 高波看了浩子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提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浩子护士,你离开你的祖国这么久,想家吗?” 浩子一边熟练地给高波换药,一边柔柔地一笑说:“想啊,高桑,忙起来还好些,闲暇的时候,真想爸爸、妈妈和弟弟,你好像也有些想家了?” 高波点点头:“等战争结束了,建立了新中国,我会回到家乡,把家乡建设得漂漂亮亮的。” “是啊,高桑,到那时候,我也该回到日本和爸妈、弟弟团聚了。哦,对了高桑,听说你在家乡有一个未婚妻?” “你是说未过门的媳妇?有啊,她叫玉兰,我俩打小就在一起。” “这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青梅竹马吧?” 浩子微微笑着,眼波流动,更加显得妩媚动人。 “浩子护士,别光说我了,你也有相好的了吧?” 因为相处数月,两人说话比较随意,今天浩子先问了高波的个人问题,所以高波也就随口问了浩子。 “我有一个男朋友,叫渡边,是个陆军士官,在关东军服役,前年奉调到南洋参战了,一直没有音信,也可能不在了。”浩子的眼光黯淡下来,眼眶有些泛红。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浩子护士,我问了不该问的事。” “没关系的,高桑,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听说下个月医院要调来一个女副院长,她还是你们首长的未婚妻呢。” “你说得是刘波大姐?我都有一年多没见到她了。” 高波第一次认识刘波,还是在胶东崖前根据地的时候。一天,高波正在营房里给曲波洗衣服,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同志,她留着短发,面容端正,身材结实。她一看到高波在洗衣服,不由分说过来就把洗衣盆端开,哗哗地洗开了。 她笑呵呵地用一口黄县腔说:“你就是小高吧,小伙子蛮机灵嘛,你们首长很有眼光啊!” “您是?”高波有些措手不及。 “哦,我叫刘波,在崖前医院工作,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大姐吧。” 女同志风风火火的性格给高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早就听说曲波副政委在崖前医院有一位当护士长的女朋友,今天看来,就是这位刘大姐了。 高波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他试探地说:“刘大姐,您这么忙,抽空来看我们副政委,这些活哪能叫您干呢,您歇着,还是我来吧。” “哈哈哈,小高的嘴好甜呀,你们警卫人员一天天荷枪实弹,日日夜夜保护首长安全,够辛苦的了!你们副政委排兵布阵那是没说的,可这个人卫生却不太讲究,我来呢,就是来检查监督他的。” 刘波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又到宿舍里,把曲波、高波的脏衣服都搜了出来,统统泡了洗了。高波在一旁看着,心里热乎乎的,赶紧挑起水桶,到井沿挑了几趟水,两人忙活了一上午,洗完了衣服后刘波又把被子缝好了。从此,一来二往,高波和刘波就熟悉了,相处的犹如姐弟,高波几次患了感冒和拉肚子,都是刘波亲自给他打针、服药,在刘波的悉心护理下,高波很快就痊愈了。刘波非常健谈,她豪爽大气的风度深深折服了高波,一晃一年多了,刘大姐还是那个样吗? 过了月余,高波的腿已经好多了,拄着单拐已经可以走路了。一天,病房里来了一个30多岁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好像是一个知识分子,这个人拿起药品说明书,向病房里的日籍护士们一会儿用日语说,一会儿用汉语说,一会儿还说起了朝鲜语。据浩子护士说,这个人姓朴,朝鲜族,原来是吉林大学的教员,通晓朝、日、汉语,国民党占领吉林市后,胡作非为,还排斥朝鲜族人,他实在生活不下去了,听说牡丹江一带的共产党军队里有朝鲜族人,就投奔过来。正好谢家沟医院里医护人员和患者朝鲜族、汉族、日本人都有,很多药品和资料也是日文的,出于沟通、翻译需要医院就聘请他为药品仓库管理员兼日语、朝语翻译。这朴管理员为人和善,说话斯文,工作很努力,医护人员和患者对他印象都不错。 高波同病房的一个朝鲜族新战士小金,是军区朝鲜族营的勤务员,因阑尾炎住院手术,和高波相处得很好,汉语说得还行,只是汉字不认识几个。朴管理员有事没事经常来病房找小金闲聊,说得都是朝鲜语,高波听不懂,也没有在意。就在小金伤势好转回军区办事时,朴管理员来到病房,行迹十分诡秘,把小金叫出病房在走廊里用朝语聊了几句。当小金回来后,高波看到小金也是一脸的狐疑,就问道:“小金,朴管理员找你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小金犹豫了一下说道:“高排长,我也觉得奇怪,朴管理员给了我个纸条,上面的字我不认识,他让我到市里照纸条上的字给他刻两枚章子,回来后悄悄给他,还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金,你信得过我吗?” “你是山东来的八路军,又是我的好朋友,我哪能信不过你呢。” “那好,你把纸条给我看看。” 小金从兜里掏出纸条地给高波,高波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吉林省永吉县保安团之印”要求:刻两枚,一枚圆章,一枚方章。 高波看后,心里一阵翻腾:“保安团”这不是国民党的编制吗?这朴翻译到底是什么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表面不露声色,他对小金说:“小金,这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就按朴管理员说得办,刻好章子交给他之前告诉我一声。” 小金答应后离开了,高波躺在病床上,侦察员特有的机敏和细心使他思忖着如何侦破朴管理员的案情。 南满的秋天,丽阳高照,天高云淡,牡丹江水静静地流淌,两岸的山峦和树木也由绿色变成了黄色。谢家沟医院病房外的白杨树树叶随着秋风,一片一片飘落下来,落到院子里,落到小路上。 小金出院后的第二天上午,高波吃完早饭,拄着单拐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回到病房刚躺下休息,病房的门打开了,浩子护士端着药盘走到躺在病床上的高波面前,笑吟吟地说:“高桑,您看,谁来看您了?” 高波刚一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又听见一声熟悉的胶东乡音:“小高啊,腿恢复得怎么样啊,感觉还好吗?” “刘大姐,不,刘副院长,您来了!” 高波想坐起来,被刘波轻轻按住:“小高,还是按老习惯,叫我大姐吧!我昨天下午刚来医院,办完交接手续,听你们曲副政委谈了你负伤的经过,你很勇敢啊!也听浩子护士介绍了你养伤的情况,看来你的腿伤恢复地很不错,估计月底就可以出院了。” 刘波一点没变,里面穿着灰军衣,外罩白大褂,还是短头发,高挑个,说话干脆利落,显得英姿飒爽,只是比过去更显得稳健成熟了。 “刘大姐,我住院这段时间,多亏浩子护士照料,才恢复的这样好。” 听了高波的赞扬,浩子轻轻一笑,两只美目就像弯弯的月亮。 “高桑,不用客气了,照料您是我应尽的职责。” 刘波感慨地说:“是啊,小高,浩子护士虽然是日本人,但对我们的伤病员却真诚热情,忠于职守,在全院伤病员中有口皆碑,这表明,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日本法西斯,而中日两国人民是友好的!” “噢,对了,刘大姐,我有件事要找您单独汇报一下。” “那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吧。” 高波换完药,由浩子搀扶着,拄着拐,和刘波一起来到副院长办公室,浩子告辞离去了,高波把听到的关于朴管理员的事情详细地向刘波作了汇报,最后建议先搜集证据,不要惊动当事人。 刘波点点头说:“这个朴管理员很有些来历不明,医院最近准备清理一下外来人员,先稳住朴管理员,等抓到确实证据,一举拿下。” 这几天医院里接连出现怪事,先是食堂里的现金丢了不少,后来又听说有患者在附近药店发现紧缺药品,这些药品当时属配给药品,只有大医院里才有。刘波派人暗暗查了药品仓库的帐,发现出库的药品和使用的药品对不上账。在刘波的安排下,已经能行走的高波化装成一个药贩子来到医院附近的药店侦查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