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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的记忆
（民间故事）
作者:李明生
无独有偶,前天刚发表了一篇民间故事《孝》,今天又听到了一位七十岁老人的一段零碎的回忆。
老人廖大哥是邻村人,一早就来到我处看病,因前几天患胃十二指肠轻度溃疡拉黑便而来我处诊治,现在病情好多了。又因四肢肌肉胀痛麻木无力,腰部疼痛来我处求治,他要求中药治疗,在我给他处方给药后,健谈的廖大哥给我讲述了他年轻时去浏阳平江烧木碳的所见所闻,听后倒觉得想把它记下来,与您共享。
那是一九七五年大生产队时代。全村人都是以生产队为集体单位,一起出工,一起劳作,统一安排,按劳分配的时代,全队每年年终决算时,一个主要劳动力每天以十分工计算,只能得到七角钱人民币,当时一斤猪肉正好是七角钱一斤,一个鸡蛋是七分钱。
在这种艰难的生活中,比较年轻的,力气大的,有活力的人就在家里呆不住,想方设法的往外逃。
当时正是在促生产的同时,又很抓阶级斗争,全国性的运动让他们左右为难。
廖大哥是个聪明人,他在闲时以走亲戚的名义偷偷地在外联系了几个人,然后在生产队开了张外出办事的证明,许诺每天给生产队投资一元钱后就趁夜出门,步行了十多天来到了浏阳平江县的金坑公社,他们去时是认为这里人少,听说这里的河里还有金子捞,所以就来到了这个取名为金坑公社的地方来淘金。
当他们好不容易寻到大山中的这条淘金河时,他们才知道是被人骗了。
但是,这里虽没有金子可淘,但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却给他留下了比金子还珍贵的印象。
廖大哥一行人一进大山,肚子饿了,人也累了,天色也晚了。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户人家。敲开门时,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笑呵呵地招呼着让他们进门。
老人见廖大哥是外地人,他被更加亲热地问:“你们是在哪家窑里烧木碳?”
老人完全误会了,误认为他们是在这一带烧木碳的外地工人,所以就特别的亲热,让他们吃饭,喝茶,安安静静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找到金坑河时,什么鬼金子影都没捞到。正在灰心丧气时,廖大哥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位大爷问他们是哪家木碳窑的。那就意味着这里有许多的木碳窑。难怪呀！这里的山里有很多的大树,而且一进山就见不着太阳了,这里几十里都是山都是树,人迹罕至,很少见到有几户人家。
于是,一行人在廖大哥的带领下又回到了老人的家。
廖大哥在家时是个瓦匠,在烧瓦的同时也曾经给人烧过木碳,所以他虽不算是烧木碳的内行,但也懂得烧木碳的原理。
当老人家得知廖大爷也会烧木碳,他心里真的高兴极了。当即就杀鸡煮肉,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一壶红薯酒都拿了出来,好好地招待他们一行人。然后兴致勃勃地赶到队长家。
原来这个金坑公社金坑大队地处浏阳边远地带,道路不好走,山高路滑,烧木碳的师傅都不愿来这里烧碳。
这时,生产队长来了,一进屋就高兴地握住廖大哥的手,大声地说:“几位兄弟师傅,你们来得正好,你们的到来使我们感到非常荣幸,是我们生产队人的福气。今天我们队里请客,今后你们只要在这里一天,这天吃的,喝的,用的我们全包了。”
老队长一边说一边又拍着廖大哥的肩膀说：“老弟,我有个请求,留下来我们一起建窑,多建几个木碳窑,而且还建个收购站,现在木碳很吃紧,马上就是冬天了,能卖个好价钱。”
廖大哥一口就答应了,于当晚就签下了合同,老队长答应以每人每月一百五十元的工价付给他们,并且时间是三年。
尔后廖大哥一行在金坑大队这个地方一住就是三年,不仅为这里建立了一个规模很大的木碳收购配送站,还开建了十个木碳大窑子,一天可产上万斤的木碳。
廖大哥在这里一举成名后,真想留下来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
可是,在那个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打击投机倒把是最重要的政治运动。在这次运动中,谁也不敢违抗。所以,廖大哥在接到家里“速回”的电报后,就连坐车夜赶回了家。自此,他再也没去过浏阳平江的金坑公社金坑村了。
2020.8.4.下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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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4 15:33:49
发表于 2020-8-5 19:2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