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之恋》 李明生散文集系列
花季之恋(十六)
作者：李明生
花期已过，余香犹在，一段无法忘却的记忆，又在眼前出现。
这是一位六旬大叔给我讲述的爱情故事，他叫福，就是距我家不过五十米的邻居。在我给他看病时讲述了他三十多年前年轻时的一个爱情故事。
老人性格开朗，说话很直，讲述自己的故事时，身子一下就来了劲，嘴上也抹了油，病也一下就好了，咳嗽也没有了，头也不痛了，口气也精神多了。
三十多年前，福是一位瓦匠，家里兄弟多，自己数第二，为了谋生，就只身一人去了新化大牛山帮人烧砖烧瓦，挣几个辛苦钱回家过年。可这次一去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他虽没有挣到几个钱，但过得很开心。他学会了拉二胡，唱小调，还意外地获得了一位美丽姑娘的芳心。
姑娘叫小莲，长得非常好看，大眼晴，高个子，是村里的第一大美人了。而且小莲家境也好，父亲是大队支书，小莲又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很宠爱她，把她宠得像小公主一样。小莲也天生的会打扮，总把自己打扮得天仙一般，所以村里的小伙子都在暗暗的追她，托人来说媒的也不少。但是，小莲就是不喜欢追她的那群小伙子，却偏偏爱上了福，村里的人都说，“福，你真的很有福份呀！”是的，小莲也想过，福也不差，人长得英俊潇洒，性格开朗健谈，二胡拉得好，烧砖烧瓦的手艺也特别好，这是他的一技之长。这样的男人在村里也难找，在她心里是最棒的了，所以小莲一眼就看上了福，并且一见钟情，从心底里爱上了她。她爱他的心，爱他的人品，爱他的才华。从此，俩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在村里人的眼里，已是一对亲兄妹了。让他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幸福甜美。
福就住在小莲家，小莲的家就在一座青山前，这里风水很好，屋前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终年不断流，连着山边的那口大井。屋后的那座山，山虽不算高，但树木繁茂、绿叶青青。这里青山绿水，空气清新，是一个非常僻静，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古人云，清水出芙蓉，这山水间，有一个大鱼塘，鱼塘里长有翠绿的荷，荷花开放时，这里就成了全村人都来观赏的好风景。确实，小莲名字的由来就是小莲出生在这莲花盛开时而取名小莲的。小莲十六岁时，就出落得如一朵出水芙蓉，美极了。在村里称得上是一位绝色的美女了。
小莲很喜欢福，福比她大五岁，莲就叫他为福哥，日子久了，他俩就渐渐的相爱了，尤其是小莲的父母，对福喜欢得不得了，就一心想留住福，来作他的上门女媳。
福也确实不错，高大英俊，聪明勤劳，有一手烧瓦的好技术，不到一年就远近十里处处有名了，后来他在小莲父母的支持下，在村头开了一家砖瓦厂，请来了许多人帮忙做事，成了一位老板，这时，小莲父母见时机成熟，就提议为女儿和福办理好婚事，决定择个吉祥的大喜日子大摆酒席，为他俩完婚，正式成为自己的上门女婿。
转眼到了年底，福已经来牛山村三年了，很想回家走一趟，一来回家看看双亲父母和兄弟姐妹，二来要告诉他们自己的婚事日期。让父母放心，同时把自己的几个兄弟也一起带去牛山村砖瓦厂做事。
福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告别了小莲和小莲父母，回到了家里。一到家，福就把自己在外的情况告诉了父母，同时也把与小莲的婚事也告诉了俩佬，希望得到俩佬的支持，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思想很陈旧，硬是不让儿子去当上门女媳，只准他把小莲聚回家。同时，也不准福再去大牛山，并以断绝父子关系和以死相逼来威胁他，使他一时陷入无比的痛苦之中。
过年后，父亲就让大儿去了大牛山，去接替福掌管那个砖瓦厂，不让福出门半步，并让大儿捎信给小莲父母，如果小莲想嫁他儿，就要她下来，聚他为儿媳，随时成婚，如果不能，婚事就告吹，要她另找别人。
当福的大哥来到了大牛山，把家父的话和福伤心而又无奈的情况告诉小莲和小莲父母时，小莲父母也坚决反对，认为自己就只有一个女儿，只招上门女婿，不出嫁，必须在家接香火。小莲也无奈，父母之话不得不听，因为父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生我养我，为的就是老了病了好有人来照顾。所以小莲在痛苦中也做出了无奈的选择。不能出嫁，只能留在家中招上门女婿，但是，小莲还是把希望全寄托在福的身上，她整天思念着福，饭不可口，夜不能睡，人也消瘦了很多，她总在村前的大路上盼着，总在油灯下等着。她写了几十封信寄给了福，可这几十封信却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福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整日无精打釆，不想做事，把手艺也荒了，天天睡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起床，跟父母唱反调，一到晚上就恶梦连连，半月下来便大病一场，差点要了命。但是，父母的心还是如石头般的硬，就是不同意儿子去新化做上门女婿。此时的福，也实无办法，就只好拖，以不聚媳妇来对抗父母。村里人都来劝他，亲戚朋友也来劝他，让福放弃这个想法，好姑娘到处都有，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听父母的话，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你们拉大，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你何必在这个人感情上与他们过不去？况且父母年纪也这么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更需要儿子来照顾。他们是舍不得你们走远，想留在身边照顾他们。所以你也得理解他们的心，这才是做儿子的一片孝心。
后来村里许多人都来给福说媒，福先是不理不睬，一拖就是几年，直到三十岁时，他才在一位亲戚的劝导下与邻村的一位大龄姑娘成了亲，他的婚事才算有个结果。
真是无巧不成书，时过境迁，几十年后的去年，福和小莲又在一次偶然中见了面，这次见面，是在儿子和儿媳在广东打工时，认识了一位新化工友，在谈到家里父母情况时，才得知工友的母亲，就是当时与父亲相恋多年的小莲。于是在今年春节，双方子女要求他俩见见面。福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夜没睡，因妻早已病逝，子女们都在外打工，一个人孤单地生活着，心里闷得慌。这时听说孩子们帮他找到了当初的初恋情人，心里自然舒畅多了。于是当年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春节刚过，儿子的工友领着母亲已走亲戚的名义来到了福家，相隔了几十年死死相恋的情人终于见面，有了第二次握手的喜悦。两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们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日子过得真苦，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情终能结同心。
小莲说，自从福离开后，她朝思暮想，村头的梧桐花开花落，油灯下的几十封信没有回音的失落，使她焦瘁变老，不再美丽如花，一场相思病让她瘦弱体虚，从此一生与药结缘，患上了慢性胃炎和心脏病，此后又在父母的逼迫下，与邻村一位老实巴交的男人结了婚，招了上门女婿。
再说小莲寄出的几十封信，都是被福的父亲截留了，当时村里的信都是放在一个合作社的代销店里，福的父亲只要有空或下雨的天，就去店里坐坐，所以小莲写给福的信，都是他父亲代领的，他父亲读过几年老学，认识一些字，知道这是小莲给福的爱情信，他生怕儿子跑了，远走高飞，就不但没把信交给儿子，反而对他看管得更严，反对更强硬，这事是后来父亲临终时福为他找寿衣时在一个木柜子底下翻到的。但此时已过三十余年，在福的心里也没多大意义了。但是，这几十封信的再现，同时也告诉了孩子们，父亲曾经有一段轰轰烈烈的，又无可奈何的无情恋爱史，正因为这几十封信，才有孩子们为他俩再度牵线，再有他俩的第二次握手与重逄。
2019.5.17.晚
欣赏李老师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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