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人心的大美（《野老杂文选》之十一）
最近，我的朋友阑珊居士创作为时近一年的中篇传奇小说《雪野惊魂》封笔了，笔者有幸先睹为快。朋友阑珊居士（网络笔名），现居南京，供职于一所大学，是一位中、短篇小说创作很有实力、很有前途的作家。他的文学之路走得很正，对严肃文学一丝不苟地追求着，从不去哗众取宠，从不去热衷于“烂乱文学”，他的小说无论是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有很高的的审美价值，可以说，他的中、短篇小说都是现实主义的精品之作，充满着正能量，对于读者而言无不有着教育与启迪意义。阑珊居士先生生于祖国东北的林区，长到十几岁时随父母迁到江苏定居和工作。其少时就善于阅读与积累，善于观察生活，这为他以后的文学创作奠定了雄厚的基础。他的这种文学创作的底蕴，是我在编辑他的众多的小说时，就能感觉出来的，绝非是我在凭空为他美言。中篇传奇小说《雪野惊魂》令我着迷，一口气儿读完，大有爱不释手之感。读罢之后，笔者拍案叫绝：此大自然的一曲哀歌也，处处无不透出震撼人心的大美啊！首先，独特的题材，让人徜徉在审美的海洋里，去感受大自然里那种震撼人心的生死相搏之美。小说把时间定格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期的一九六八年深冬，从此展开故事情节，着重写了在四五天的时间里一伙鄂伦春猎人在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里与寻仇的几十匹饿狼展开的惊心动魄的恶战，让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与惨烈，受到灵魂的洗礼。作者如果没有雄厚的生活积累，是万万写不出这样的作品来的，更不能将大自然里那些为了生存而坚强、固执、好斗、逞勇的子民们的悲壮之美呈现出来的，这是毫无疑义的。故事是从村子里一个小孩子和几头猪被狼拖走咬死、几个鄂伦春猎人组织起来去打狼复仇开始写起的。在故事不间断的叙述中，回忆了了主人公霍查布儿媳与儿子的爱情以及儿媳与狼的不共戴天之仇，也插进了现役军人柯正祥与萨白莲的爱情，但是这些都不是作者要真正呈现给读者的，作者要呈现给读者的是人与狼的斗智、斗勇，是人与狼的惨烈搏斗！看吧，一位年轻的猎户在春天里打死了一头正哺育四只狼崽的母狼，使得四只小狼也都一命呜呼，于是具有记仇基因的公狼王积攒起了仇恨，到了冬天来寻仇来了；失去了孩子和牲畜的鄂伦春的猎户们在主人公霍查布的带领下，带足了粮食、子弹、马匹、猎狗一路追逐而来，进入了原始森林；哪里知道，狼们也不是吃素的主儿，他们在狼王——脖子上有道白的黑狼的的领导下，一步一步地将猎人们引进了它们选择好了理想地段；于是，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在横扫一切的白毛风下，狼与人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的惨烈之战……人，倒在了狼的尖齿下；猎狗，惨死在狼嘴下；马，被撕碎在狼牙下；狼，战死在猎狗身下，倒在猎人复仇的枪弹下……这，是人狼大战，是大自然里弱肉强食的杀戮，但是谁又能说这是大自然里不和谐毫无意义的战争呢？这是大自然的一曲哀歌啊！最终，人、狼都损失了太多太多，以至于牺牲了性命作为代价。对于人来说，这应该是一次血的教训啊，那么对于狼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大自然里，各种生物们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呢？虽然狗走到天边都是吃屎、狼走到天边都是吃肉，那么具有高度文明和发达思维的人类也应该善对一切生物啊！大自然里人、狼的相互残杀，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大自然，这就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这就是大自然的弱肉强食，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啊！作者为我们呈现的小说，读者欣赏之后，相信自有审美的收获，因为小说让我们不得不去深深地思考。小说全篇都笼罩在悲剧的气氛之中，更让这一曲大自然的悲歌悲上加悲，增强了小说的悲剧色彩，而这种悲剧艺术表现出来的悲剧之美更是震撼人心的。其次，是小说环境创设之美，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作者在《雪野惊魂》里为我们创设的环境，也是东北大兴安岭所特有的，是在别的其他地方所不能见到的，这种美透着一种苍凉、广漠、摄人魂魄，甚至是残酷和死亡。“下午时分，厚厚的黑云从四面八方聚集着，翻滚盘旋着，如原子弹产生的巨大蘑菇云，冒着黑烟直冲碧海蓝天。顷刻间，云层吞没了绵延不断的山影，苍穹似被一双无情的巨手疯狂扯漏，在西北风的裹挟下，密密麻麻的雪片恶狼般哭嚎着扑向大地。”“坐落在山坡上的几个乌力楞家族的条猎狗们，疯狂地吠叫了一夜。然而，这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却被淹没在这风紧雪大的寒夜里。”小说一开篇就把大兴安岭隆冬季节那种特有的恶劣环境呈现给读者，让人如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了大兴安岭的那种狂野之美。“偌大的院子里已经被齐膝的雪覆盖，一排两米多高的柈子垛被大风吹倒，木椴子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雪地上，秋天晒鱼，春节挂灯笼的杆子也被大风刮断，斜砸在仓房脊的木檩条上，半张油毡纸随风呼啦啦地作响。”“远处，连绵的山岭上一片白雪茫茫，落叶松和白桦的树干似乎短了一截，但它们仍旧傲然挺拔地屹立在风雪中。”“扑棱棱，几只飞龙从不远的松树上惊起，展翅飞上了湛蓝的天空，雪花随着松枝的震动天女散花般纷纷飘落下来，阳光下，散发着五彩的晕。”“猎狼队伍翻过一道山梁，不知不觉开始接近原始森林的边缘。放眼望去，两只松鼠轻盈地蹦跳在松枝间，采摘着松塔，几只松鸡抖动着翅膀，在雪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队狍子在远处山坡上的松林间开心地跳跃着，奔跑着。”“月亮渐渐爬过树梢，皎洁的月光透过森林，照在皑皑白雪上，散发着幽幽的光。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树枝上传来沙沙的响声，吹落的雪花让人不禁打起寒战。”“狼嚎声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凄厉哀嚎的长调响彻幽谷深山。猎狗们紧张地竖着耳朵，跟着狼嚎声晃动着脑袋，不敢冒然行动，只在原地发出吠叫。烈马们受到惊吓，瞪着大眼睛不安地刨着雪，打着响鼻，仰头晃动着缰绳。”“此刻，风夹着雪沫越来越大了，篝火架子被大风掀翻，熄灭在雪地上，手里的火把也早已被风吹灭，再也点不起来了。”“此刻，风越来越紧，雪粒似砂枪打出的砂砾，嗖嗖地高速飞行着，借着他们带来的手电筒的光望去，灯束里雪粒子似随风拉出的成千上万条白色银线，更像是漫天飞舞的白毛。雪粒凶猛地敲打着皮帽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纷纷转身掩面息鼻，慌忙从帽子上拉下护鼻的棉条。”“白毛风的肆虐不减，依然如披头散发的魔鬼，哭嚎着伸出魔爪，烈马每次想要腾空跃起，都被这恶魔狠狠地按压下去。”……小说里这种独特的描写比比皆是，俯身可拾。作者通过这种对大兴安岭大自然的细致描写，不仅为小说创设了独特的环境，更为读者带来了视觉、听觉上的美感，让审美愉悦不止。同时，我们也不得不钦佩作者生活积累的雄厚。再次，小说人物塑造与刻画的成功，为读者提供了一顿审美愉悦的大餐。《雪野惊魂》里塑造了十多个人物形象，最为成功的是一主一仆，即小说的主人公霍查布和他的爱犬多吉。霍查布是鄂伦春猎人的典型代表。他已是做爷爷的人了，是村子里最有狩猎经验的老猎人，精明勇敢，经验丰厚，判断准确，行动果断，是鄂伦春猎人的领袖人物，他勇武而不失仁慈，粗犷而不失细腻，凶猛而不失柔情。这在霍查布指挥与狼群恶战的整个过程中从他的言语行为、以及他回忆往事的心理和对每个猎人的关爱里，我们是能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的。在这次追逐狼群复仇之战中，如果没有霍查布的领导与指挥，猎人们会损失与牺牲得更多更惨，恐怕复仇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了永远的黄粱美梦了。从霍查布的身上，我们不仅仅是被他个人人格美丽所感动、所熏染，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鄂伦春民族那种善良、勇敢、助人、不计个人得失的美德，他让读者领略了鄂伦春人瑰丽光鲜的心灵胜景，也让读者的心灵在阅读之中享受到了大美的洗礼。多吉是霍查布的爱犬，它是一只纯种的藏獒，是边防军营的战士送给霍查布的儿子的，抱回家后，霍查布用心调教、训练，最终成为一只让其他猎狗害怕、让恶狼丧魂的英雄之犬。在这次人狼的恶战中，多吉机智、勇猛、忠贞，以一当十，搏杀恶狼，救人救犬，表现出英雄的无畏与雄壮，他是猎犬中的大丈夫，也是义犬中的大英雄！由此，我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最伟大的爱，是母爱；第二伟大的爱，就是狗对主人的爱！”读着《雪野惊魂》，你不得不对多吉赞叹有加，更不会不被它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些优良的品质与美德所折服、所感染。《雪野惊魂》里塑造与刻画的其他的人物，也都是很成功的，很有美感的。作者从生活里扑捉到了人物外在的与内在的信息，加以处理，不写高大全式的人物，让人物们接地气，食人间烟火，有优点也有缺点。这从霍查布率领的那几个猎人以及那位边防战士等人身上都能验证出来的。总之，小说的每个人物都真实、质朴，人人身上都闪烁着人性的光芒，环拱着美的光环。最后，小说的故事情节构思的完美与创作手法的灵巧，也是这篇小说不容忽视的一处美 的闪光点。《 雪野惊魂》的素材故事应该是有的，但是不可能是像小说故事情节本身这么完整、跌宕、引人入胜，也就是说作者肯定是在掌握了第一手素材的基础上，融合了自己掌握的几个有关鄂伦春猎人的故事，才来写就这篇小说的。那么，这就是说小说的故事情节是作者在具有厚实的生活基础上构思出来的，也就是经过艺术加工创造出来的，而这种艺术加工又是十分地完美，不仅为小说的人物塑造与刻画铺展了应有的情节，更是将读者引入阅读的忘我境界，爱不释手，非一口气读完不可。这种吸引读者的构思，这种小说的架构，如果没有节奏上的美，没有情节上的波澜壮阔的美，读者阅读就一定会是疲劳的，就没有那种审美的强烈需求感的！小说创作的手法，也同样是美的。现如今，有一大些作家，尤其是一些网络作家，在写小说时，最擅长去叙述，去追求小说故事情节的离奇跌宕，而忽视了小说的描写。殊不知，小说的描写是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必不可少的手段与方法，一篇小说如果不重视描写，就绝对不可能塑造与刻画出文学典型来的！而小说的中心任务就是通过塑造文学典型、刻画人物的性格来反映社会的现实，从而完成教人心向真善美的任务，达到审美的目的的。《雪野惊魂》里，各种描写应有尽有，而且是恰到好处，因而才为小说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添写了更多的彩笔，也同时为读者的阅读增强了美的斑斓色彩。文学就是人学，好的文学作品能给人无穷的审美情趣；积极的文学创作的作品，其中心目的就是教人心向真善美。我们现在来看，《雪野惊魂》可以说达到了这两点，带给我们的是震撼人心的美感，她也使作者如意地完成了自己的某种文学夙愿。是故，写这篇拙文以表自己的拙见。拜读老师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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